吃过早饭后,宋玉萍趁着出工前的一点时间到门外去把昨天割回来的草晾晒起来。冯桂半听到声音后,也走了出来。两人一边忙活着,一边滴滴咕咕地说着话。
宋玉萍看了看旁边没人,就小声对冯桂兰说:“哎,嫂子,别看你家文惠不说不道的,我还挺喜欢她的,要不将来就给我做儿媳妇吧!”
“孩子才多大呀就说这事,你也真没个正经的。”
“都十八了还小哇?要是在过去,早都有孩子了。再说我就是先占下,又没说现在就给他们提亲。”
“那行吧,你喜欢就行,就老二这样的,平常连句话都不敢说,要是嫁得太远的话,我还怕她受欺负呢。给你当儿媳妇我也放心,文惠这丫头平时也就跟你能说到一块儿,跟我都没那么多话。不过现在可不能跟她们说这些话呢,大丫头的婆家还没找呢,二丫头怎么着也得再等几年。”
“这还用你说呀,我知道,你不就是想让她再多给你干两年活吗。不过现在这年轻人可不象你我,说不定人家两个人早就好上了呢。”
“不可能,你家春生就是个脸皮薄的货,更别说我们家文惠了。当着别人的面两个人平时碰上了都脸红,就他们这样的还会搞对象?打死我也不信。”
此后的几天里,除了去出工外,文惠的心思几乎全花在那几棵山花蒜上了,每天精心地照料着,还不许别人碰,为此招来冯桂兰一通数落。
“人都说栽树不栽花,养鸡不养鸭,你这一有时间就伺候那东西,是能当吃的还是能当穿的呀?我看就是吃饱了撑得你。”
对于冯桂兰的数落,文惠的对策向来就是不予理会,依旧低头摆弄着她的花。可谁知这花本来就是自生自灭的东西,承受不起有人对它好,自从栽上后就一天比一天打蔫,开始时文惠还以为过几天就会缓过来,可没几天的时间竟枯死了,害得文惠倒伤心了好几天。
白蛋倒幸灾乐祸了起来,晚上跟黑蛋解气地说:“哼,我二姐不知从哪儿弄了几棵花,当宝贝似的,连碰都不让我碰,我就知道那花养不活,怎么样,到底还是死了吧?活该!”
黑蛋对这话并不在意,春生却记在心里了,第二天吃过午饭后,春生从家里走出来,见文惠正一个人无精打采地坐在大门外的歇脚石上发呆,就走过来说:“今天怎么没纳鞋底呢?”
文惠抬头看了他一眼说:“先歇一会儿再纳。”
“那几棵花死了?”
“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好的就死了。”
“死就死了吧,这种花不好养活,等明天我们再去割草时,我帮你找几棵好养活的花回来。”
“真的?”
“又不信!当然是真的了。”
听春生说完,文惠好象突然有了精神,起身便走。
春生问:“去干吗呀?”
“我去拿鞋底出来纳,对了,婶子怎么还没出来呢?”
“正喂猪呢,喂完就出来了。”
第二天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文惠估摸着几个去割草的人该回来了,就来到了大门外等着春生回来。
今天三人回来的较早,趁着天色还不黑,王玉林、刘铁柱和春生三人便顺手解开绳子后晾草。文惠也起身去给王玉林帮忙。春生也不跟文惠说话,只是慢悠悠地晾着自己的草。王玉林和刘铁柱两人晾完草回家后,文惠才过来给春生帮忙。春生没说话,弯腰从放在脚边的一把草下面拿出一把花递了过来说:“你别管了,我自己晾就行了,这花给你拿回去栽上吧,这次肯定能养活。”
文惠一看,见春生手里拿的是一把“死不了”,便笑了起来:“这不是‘死不了’吗?这东西哪儿都有,还用上到山上去找啊?”
“我找的这些可不一样,你看这花开得多大呀,有红的、黄的、还有紫的,多好啊,这种花还好养活,随便掐下一截插进土里就能养活。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扔了啊。”
“我又没说不喜欢。”
文惠把花接过去,转身回了家。(庙前村旧事移动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