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转头去看,冷不丁被捂住了一块毛巾。
十几秒后,聂钧把昏迷的人拖进后座,戴手套,进驾驶室,然后把行车记录破坏掉。
爆胎的汽车开起来体验感并不好,聂钧开出别墅区,在一处树荫浓密的拐角下把备用轮胎和车牌一并换好,然后一路疾驰跑到四十公里外的一处废旧厂房。
他换了一副手套,摸出男人怀里的手机,用他的指纹开了锁。
这手机屏幕界面非常简洁,一眼就能看清全部。聂钧在常用联系人里找到孔令筎的手机号,把拍的照片发过去。
几秒钟后,手机疯狂响起铃声。
第一次聂钧没有接,第二次他直接挂断,第三次等铃声快要结束的时候,他才慢吞吞地接起来。
“你是谁的人?”孔令筎在手机里问。
变声器将聂钧的声线调整成机械音:“你出尔反尔,答应过的合作商却做不到,就不要怪我。”
“敖永望!”孔令筎压着声音喊,“你敢背叛我?”
聂钧不出声,孔令筎等了一会儿,语气急躁起来:“从我刚刚给你打电话打不通我就该想到,你竟然真的要帮孔温瑜对付我。你在哪里?”
“在海边。”聂钧说,“孔温瑜告诉我,合作商的事他没想过要换人,二姑,只要你现在承认已经领证,我立刻把定位发给你,否则……”
“孔温瑜骗你的,你到现在还相信他,简直愚蠢。”孔令筎深吸一口气,“这是我们之间的事,跟别人没关系,你不要伤害他。”
聂钧沉默着没有发出声音。
孔令筎再开口时冷静了很多:“你在哪里,声明一旦发出去,我就会被迫让出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多年心血付之一炬,你真的认为孔温瑜会比我更合适当你的同伴吗?你在哪里,我现在去找你,我们当面谈?”
“不要让任何人出你家的大门。”聂钧说,“如果你不想让我扒光他的衣服,扔进大海里。”
孔令筎立刻开口,只说了一个不字,聂钧打断她:“给你十分钟时间考虑。我不会再接你的电话,超出一秒钟,我会把你爱人的骨灰寄给你。”
孔令筎深深吸气,声音难以自控地发抖:“我要听他的声音。”
“昏迷了。”聂钧说,“还有九分钟。”
电话被毫不留情地切断。几乎是下一秒,就又响了起来。
聂钧扫了一眼,关机。然后掏出一根铁丝,将手机拆成一块块零件,并且把植入其中的定位器砸得粉碎。
他干起这种事情得心应手,并且毫无心理负担。排查完这人身上没有多余的定位器,他才拿出手机看时间。
才过五分钟,虽然网络上还刷不到声明的影子,但是热搜已经不再往下撤了。
聂钧很想给孔温瑜打个电话,将通讯录打开又关上,没有拨出去。
七分钟,声明还没有出来。聂钧望着外面阴沉的天,把视线收回来,端详地上躺着的男人。
九分钟,聂钧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他抗起男人向外走,扔到已经被换乘过的面包车上。
开车穿过杂草丛生的荒地,停在土路旁,聂钧最后一次拿出手机来看。
声明依旧没有。而时间已经到了十分钟,他不由看向车后座昏迷的男人。
——普通偏瘦的文弱身形,平静而毫无特色的五官,不明显但又存在的眼角细纹。
就在他以为他被抛弃的最后一刻,手机浏览器上蓦地跳出一条已婚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