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敏之的笃定,会影响他对时局的判断,谷明月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出言提醒:“王爷有所不知,我上次与辛夷闲话过一会儿。她对于婢妾似乎极其不齿,这样一个烈性女子怎会做妾。柳元景又将她放在心尖上,怎会舍得委屈她。”
“真的?如此的话,我倒要再观摩观摩了。”
安敏之若有所思的说着,两人闲话片刻后,他终于从窗子处纵身离开。
谷明月踩着木屐,顶着凉风,将窗子关上,眉头皱起。安敏之对她似乎越来越看重,但是言语中又对她一双人的想法十分不屑。
这样一个唯舞独尊肆意妄为的男子,怎能做她的良人。可是如今,安敏之已经将她当做囊中物一般,她的闺房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她究竟该怎么办,谷明月沉思着。辛夷像个定时炸弹,埋在她的生活中,不知哪一日就会将她的人炸的天翻地覆支离破碎。
想要除掉辛夷的威胁,最好的途径就是嫁给佑王。谷明月有信心耍些手段成为佑王的正妃,可是害怕进了王府之后,成为佑王的金丝雀无力脱身。
思前想后,谷明月左右为难,躺回床上后开始失眠。
外面的月亮,洒下一片银辉,将花草葱郁的院子,照射的像是仙境一般。
如此良夜,无人欣赏也是憾事。
朝来暮往,偌大的平京城,每日上演着无数离合。
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喜怒哀乐中,无暇顾及着别人的生活。
又是晨光满照的一天,辛夷在薜萝的服侍下,梳了妆打开房门,呼吸着新鲜空气。
闲着无事,她干脆提步进了书房,想找本书消磨时间。
香蝶换了一身簇新的衣服,顶着两个抓髻,秀气的面孔上带着两道擦痕。
她手里拿着抹布,细致的擦洗着桌椅,辛夷走进来时,她弯着腰浑然不觉。
已经是辛夷买下香蝶的第三天,两人才第一次碰面。
直到辛夷走到了香蝶身后,她起身涮洗手中抹布,猛然见了来人,慌里慌张的跪在地上叩首到:“香得见过小姐,小姐大恩大德,香蝶感激不尽没齿难忘。”
说完之后,她又开始咚咚咚的磕起了头。
辛夷被她整了个猝不及防,也忘记去拦她。
等香蝶连磕了好几个头后,辛夷才退后一步,不紧不慢的说:“你且起来回话,不必太过拘礼。”
香蝶缓缓站起身子,手脚不太自在的并在裙角,做出怯怯的模样。
辛辛苦苦磕了这么多头,对方好像一点儿感动的样子都没有,香蝶不由腹谤辛夷的铁石心肠。
主子不是说她心肠最是柔软么,为何她使出苦肉计来,换不来辛夷多看一眼。
这样下去,香蝶实在不知,到底该怎么讨得辛夷欢心。
“你继续擦桌子吧,我看会儿书。”
辛夷只叮嘱了一句,翻开书,安静的看了起来。
香蝶不敢饶舌,将书房里里外外,彻彻底底的打扫了一遍,她在打扫时,不忘用余光窥视辛夷究竟在看什么书。
窥到书名后,香蝶默默记在心中,想到主子面前邀功。
辛夷像是看书看了入迷,香蝶轻手轻脚的打扫卫生后离开,她也没察觉到。
应该告诉主子,辛夷是个书呆子,香蝶轻轻带上了门。她不知,在她走后,辛夷抬起头,若有所思的望着她离开的方向。
三天过去了,香蝶老老实实的干着活,没露出一点儿反常来。
难道她想错了,香蝶只是巧合的在他们被追踪时,卖身为奴,并没带什么目地。
辛夷这样想着,手中拿起了一支软毫笔,也不蘸墨,在纸上空画着。
最近烦心事儿略多了些,朝廷已经在催促,让柳元景阖府搬迁,到空出的宗室宅中暂住。
这间宅子太过狭小,三个月后拿来迎亲,有失皇家体面。
辛夷在这里住惯了,对于搬家十分排斥。但是朝廷的命令又不能不遵从,她本想一个人留在这里,被柳元景一票否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