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不染不想应付周身一圈的公子哥,于是干脆唤棉儿一同坐下,陪着自己喝闷酒。
冬天的风,太冷了。
蚀骨的冷。
接连两杯酒水下肚,应不染也堪堪觉得腹部有些温热。
但是再喝下去,她又怕自己喝多了闹出事端。
到时候丢的就不是自己的脸面了。
她看着周围盯着舞台上舞娘而两眼放光的诸公子,无声地摇摇头,下意识去寻找江知年的身影。
似乎是喝的多了,反应有些迟钝,那些她自以为的不经意,在旁人看来,就是明目张胆。
棉儿轻轻拽了一下应不染的袖口,俯在她耳边轻道:“殿下,您注意一下,皇后娘娘看着呢。”
说完,她抬起手指,向着应不染左方一指,继续道:“殿下,二公子在哪儿呢。”
江知年因为身份特殊,坐的离应不染远些,算是在诸位公子最外围。
此刻刚上的酒菜被他推到矮桌的一侧,中央摆放的是一本书卷。
借着走道燃起的火烛,旁若无人的看着。
应不染敛眉,觉得江知年真是无论哪一世,都特别会扫兴。
旁人举杯邀明月,他对烛看书卷。
应不染嘴一撇,放下手中酒杯,就坐在江知年面前。
她把脚藏进矮桌的桌围下,轻轻勾了一下江知年的脚踝:“江知年,你怎么这么没有情趣呢?舞台上的美人儿都吸引不了你的注意力啊?”
江知年不理她,仍旧低头看着手中书卷。
应不染早就习惯江知年的态度。
于是刻意捂着嘴角,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二公子不喜欢看美人儿?莫不是喜欢看美男?”
江知年:。。。。。。。
江知年仍旧不理她,丝竹声越发激荡。
他终于舍得合上书卷。
应不染见状,咧嘴一笑,还想调侃两句,就见江知年拿起书卷,抬抬下巴,让木松把椅子搬到离矮桌四五尺的榕树下。
坐在那里,周围无人,应不染不好过去,但那个方向,应不染一转头,就能看到他。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身处喧嚣,一个独善其身。
一个观歌饮酒,一个燃烛阅书。
但坐回椅子上的那一瞬间,应不染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她只能听到江知年,翻阅书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