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前以为对方那句要给她梳头的话只是玩笑,谁曾想,这人居然是认真的。
认真的……扎了半个时辰,什么也没扎出来。
谢容景微微蹙眉。
昨日他明明也在旁边看着,怎么就梳不成那种很精致的发髻?
少女的头发又黑又软,滑溜溜的,还很香,刚撩起一缕,又会如流水般从他修长的指尖滑落。
谢容景开始玩她的头发,手法随意,像在摸什么小动物。
虞穗穗:?
又撸猫呢。
“我们真的该出发啦。”
她从椅子上站起,像先前那样将头发梳成两颗丸子头,再一边别上一个蝴蝶发卡。
谢容景迟疑道:“我好像会了。”
虞穗穗毫不留情拆穿他:“这是你说的第三遍。”
谢容景:。
“大小姐好像很期待赴约。”他换了个话题。
“当然啦。”
虞穗穗说完,才意识到——谢容景太过淡定了。
他对【即将接好经脉】的感兴趣程度,甚至不如摸她的头。
平心而论,倘若经脉寸断的人是自己,虞穗穗肯定是很想被治好的。
怎料到了大反派这里,他却非常平静,完全没有半分要恢复灵气的喜悦。
就好像……好像对自己的身体一点也不在乎。
仔细想想,这人一直便是这样。
就算他受了再严重的伤,也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最多带着几分淡淡的戏谑和玩世不恭,又拽又矜傲。
虞穗穗猜想:哪怕有人在他身上砍几下,他也不会喊一声疼,只会嘲讽对手砍得不够深。
你以为你是拼多多吗,砍多少下都不会死。
她这么想着,觉得有必要劝劝大反派。
毕竟……拽又不能当饭吃,该治病时还得治病。
“是这样的。”她慢吞吞组织着语言:“等下若是接经脉的时候疼,你就告诉医仙。”
她不确定会不会疼,但是既然经脉这玩意剥掉很疼,长出来也会吧,大概。
“……”
谢容景微微抬眼,漆黑眼瞳中仿佛万里星河流转。
他犹豫片刻,低低应了声。
医仙住在山顶的一座小竹楼中,周围有不少鸟雀灵兽等生灵,四只耳朵的魔兔兴高采烈地追着它们跑。
山上同样有兔子,却都是些灵气温养出的灵兔,它们毛色雪白,黑黑一只魔兔混在其中,像一团糯米糍里钻进一颗黑芝麻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