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知道瞒不过刘辨。
更明白自己错过了千载难逢的机会,整个人直接跨了下来,干脆不再狡辩,老实请罪:
“殿下,罪将不敢狡辩,当罪将拿到招降书时,当真有归顺殿下之意。”
“若非当夜李傕、郭汜突然闯入我军营,逼得罪将不得不将高顺遣返回军。”
“或许”
吕布悔不当初,叹口气:“罪将早已归顺了殿下,又岂会有今日之祸。”
此刻,军师联盟的声音响起:“辩爷,不必纠结于这一次,过程专家都清楚,专家想要了解一下吕布与丁原之间的恩怨,方便分析吕布弑主的深层次原因。”
“心理学家、历史学家已经到位,他们会根据吕布的表现,做出判断,然后完善咱们对吕布性格磨练的方桉。”
“好。”
刘辨心念一动,他也的确懒得听这种冠冕堂皇的悔恨之言,直接发问:“孤只问你一句,当初因何要杀害丁原,转投董卓。”
吕布惊诧,勐然抬头凝望着弘农王,似乎有些不太敢相信,对方会如此发问。
“老实回答,否则孤定斩不赦。”
“罪将不敢隐瞒。”
吕布颔首点头,长叹口气:“布乃是五原郡人,出身边郡苦寒之地,自参军以来,从小卒做起,接连杀伐十余年,才最终遇到了丁原。”
“丁原待布极好,接连提拔,恩同再造,布视之为再生父母,每遇战事,尽皆身先士卒,勇往直前,绝不退缩。”
“可是”
话音斗转,吕布彷佛回忆起了往事:“布与丁小姐情投意合,两情相悦,但丁原却硬生生将我等拆散,把丁小姐许配给了何家人。”
“何家人?”
刘辨细眉微蹙:“哪个何家?”
吕布叹口气:“自然是大将军何进家人。”
嘶—!
刘辨倒抽一口凉气,急问:“何咸?”
吕布摇了摇头:“非是何咸,听说是大将军何进的亲戚,身在南阳,不知如今可还在否。”
刘辨暗暗松了口气,皱眉道:“莫非,你是私情而杀丁原?”
“殿下勿急,且听末将说完。”
“你且继续。”
“是这样的。”
吕布深吸口气,继续言道:“丁原因此成为何进幕僚,也终于将末将带入了雒阳,可雒阳非是并州,这里鱼龙混杂,王公贵胃,遍地都是。”
“我等边郡武人,可以为朝廷冲锋陷阵,诛杀犯境的异族贼寇,但在这帮人眼里,我等终究不过是不通诗书礼仪的莽夫而已。”
“为此,丁原每日皆在读书,在布眼里,他的学问才情,丝毫不比那些世家大族之人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但饶是如此,依旧没人接纳他。”
“末将终于明白,我等不受尊敬的原因,不是因为不通诗书,而是因为出身边郡,在他们的眼里,就只配舞刀弄枪,不配他们的诗书礼仪。”
“罪将不服!”
这四个字,吕布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若是没有我们边郡武人,为朝廷镇守边疆,何来他们的锦衣玉食,何来他们的诗书礼仪?”
“这帮家伙凭什么瞧不起我们?”
“凭什么骂我们是莽夫?”
言至于此,吕布的情绪剧烈波动,言辞已然带有明显的愤怒:“丁原与某一般,尽皆贫寒出身,布本以为丁原会对罪将多加照拂。”
“可是,他在当上执金吾以后,尽皆提拔世家子弟,却忽略了从并州开始,便一路追随他至此的罪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