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雷蒙德脸上的义愤填膺彻底僵住,嘴巴微微张开,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眼中充满了茫然。
这怎么可能?!
他可是亲眼看过战场记录水晶,那血色蔷薇,那吞噬生命力的景象绝对做不了假!
可眼前这纯净的圣光又是怎么回事?!
阿方索这才缓缓抬起眼帘,冰冷的目光如同淬火的银匕,带着毫不掩饰的锋芒,刺向面如死灰的雷蒙德,那平静的声音此刻如同宣告最终判决的丧钟:
“雷蒙德团长,现在,你还有何话说?构陷同僚在审判庭的条例中该如何论处?”
雷蒙德双鹰隼般的眼睛在最初的巨大震惊后,猛地爆发出最后一丝不甘的疯狂光芒。
他死死盯着被圣光笼罩的“马克”,像是要将其刺穿。
“不……不对!”雷蒙德的声音微微发颤,他猛地指向“马克”,手指因用力而关节发白,“颜色!圣光的颜色不对!”
事到如今他与阿方索之间的矛盾已然不可调和,他急切地转向两位审判庭特使,声音拔高:
“诸位请听我说!我通过战场记录水晶亲眼所见!那个叫马克的异端,他使用的‘圣光’是诡异的七彩之色!
“扭曲变幻,妖异非常!圣光教会传承万年,何曾有过七彩的圣光?!这根本就是亵渎的明证!”
他呼吸急促,目光如电般扫向阿方索,那份被愚弄的愤怒和抓住破绽的狂喜交织在一起:
“而眼前这人!他散发的圣光纯净是纯净,却是最寻常不过的金色!这根本不是同一个人!阿方索·林!
“你好深的心机!你定是提前将那真正的异端马克和他的同伙藏匿了起来,用一个冒牌货来糊弄审判庭!
“你究竟意欲何为?难道真如我所料,你与那些异端早有勾结,这整个事件都是你精心策划的一场阴谋?!”
阿方索端坐如山,银灰色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波澜,仿佛雷蒙德的嘶吼只是扰人的蚊蝇。
听到“七彩圣光”的指控,他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勾勒出一个冰冷到近乎没有弧度的轻笑。
“颜色?”阿方索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压过了雷蒙德的余音,“雷蒙德团长,何时轮到你来定义圣光的形态了?”
“你怎么敢随意定义圣光的颜色?”
他没有去看几乎要跳起来的雷蒙德,目光如两柄无形的冰锥,直接刺向长桌对面的两位审判庭特使。
那眼神里没有辩解,没有恳求,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冷冽质询,仿佛在无声地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