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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
房门被悄悄推开,应拭雪探出个头,确认走廊上没人,宋明礼还没回来,心里松了口气,终于侧着身子从门缝里出来。
何姨说了,虽然她不知道大少爷把他的手机卡放在了哪儿,但是小书房里应该有个插了卡的备用机,他要是想联系人,可以趁宋明礼没回来去那儿找找。
屋内地上基本都铺了地毯,说是怕他着凉。。。。。。应拭雪撇了撇嘴,顺着记忆中的方向往小书房走去。
好在房门没有上锁,他顺利地进来,不敢打开灯,就接着走廊上那点光在书桌上翻找。
何姨只说在抽屉,但没说具体在哪个抽屉,这个书桌长有两米五大小抽屉有十几个,应拭雪一个个找过去,拉开底下一个抽屉一看,
——随即就愣住了。
他中考那年,正好也是宋明礼从圣弗兰高中部毕业去大学,炎炎夏日即便是早上都已经暑气蒸腾,他像往常无数个清晨一样,洗漱过后下楼吃饭。
然后就看见了宋明礼离开的背影。
他几乎立刻惊愕在原地,抓着冯伯的的手问这是怎么回事,而冯梁安只是摇头,只是摇头。
佣人沉默地将他哥的行李一件件搬上车,仿佛要抹去这个人过往所有的痕迹一样。
从那之后的三年,他再也没有收到过宋明礼发来的任何一条消息。
可是现在这个抽屉里,应拭雪呼吸剧烈颤抖着,一件一件地翻过去。
刊登他中考状元采访的杂志,高中运动会得奖后领奖台上拍的照片,年终文艺汇演钢琴独奏的视频原版。。。。。甚至连他周考月考中排了名次表的复印的成绩单,都按年份月份日期,一沓一沓地归好。
这又算什么,应拭雪紧紧捂住自己的嘴才不至于失声哭出来。
如果一直关心着他,在乎着他,为什么他那三年发出去的每条信息都石沉大海从未得到过回应,到第二第三年连最简单的节日祝福都没有,聊天窗空白了几百个日日夜夜。
回来后又自以为是地把他带到自己的公司,仿佛他们之间那三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坦然自若地管他吃饭喝水,给他一遍遍改学校最后要交的项目申表。
宋明礼。
他手指紧紧蜷缩起,用力之大以至于骨节都泛起青白。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应拭雪抹去眼中水雾,合上抽屉重新往下翻找,终于找到了那个备用机。
呼,应拭雪看着亮起来屏幕,耐心等待着。
还好还有电。午扒凌陸似一伍菱午
他迅速登上自己的社交软件,一点开里面就弹出来n多条消息。
那些统发的通知类不重要信息的一概忽略,之后钱姨、俞丹南、俟承钧甚至正在出任务的单炎都给他发了消息。
内容都大差不差,不过让他松了一口气的就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应该并不多,有可能是后面封锁信息了。
他点开单奇的对话框,过去三四天对方已经把消息给他刷到了99+,全须全尾地给他解释了前因后果,然后怎样道歉认罪一堆的大哭表情,表示以后自己给他上刀山下火海,让往东绝不往西。
应拭雪嘴角抽了抽:你后来怎么跟钱姨说的?
单奇秒回:我说我俩真没开房,就是单纯去玩电脑游戏,情急之下纯误会,纯误会。
应拭雪:你们去警局的时候没查你们身份证?
单奇:查是查了,但是我妈暂时还没知道那么多,她就只知道是个和我岁数差不多的年轻男生。
应拭雪:那之后呢?我哥当真了。
单奇:我找他过来,找他过来当面给你哥解释清楚,明礼哥要打要骂我都认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
后面跟了个飙泪的表情包。
应拭雪想了想:钱姨那儿不可能瞒一辈子。
单奇:我妈。。。嗯。。。我妈,其实我觉得,我妈可能马上就要查到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