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的张圆固然也能称得上是修行者,可他目前所拥有的手段,其实也就只比凡人强上一些,几乎没有太过赚钱的手段,使得他以前的日子,过得虽然不算差,可也顶多小康。
其实,楚天秀当初之所以能从他手上购到“道经”,用的并不是修行物资,而是单纯的钱。
相比之下,他从张圆那里弄到的那一小瓶百草液,反而更难一些。
这个让他不得不花了些时间,找了些重金属,好生冶炼一番,练就了一把勉强能称为“法器”的长剑,才得以跟他置换一番。
自从张圆晓得楚天秀开了公司,成了大老板之后,便自己贴了上来,而楚天秀正好需要一个能帮他跟外界修行界联系的中间人,也就把他找到手下,帮他做事。
“是吗?那最好。只盼这次,你可别再坑我。”
楚天秀指尖捻过泛黄的经文册页,目光扫过扉页上“阴蛊经”三字,眉头便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这经文篇幅极短,满打满算不过数千字,他一目十行的功夫,不过一分半钟便将内容尽数记在心里。
原本楚天秀心里还揣着几分期待,想着这次张圆应当能给他寻些像样的物件,可眼下盯着经文中那些熟悉的、透着邪性的字句,心头那点盼头瞬间凉了半截,连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指尖顿在页边,拇指按压着突突跳的太阳穴,声音里添了几分头大的味道:
“圆儿,你倒说说,这东西的确不是用来办丧葬的,可苗疆蛊术又能有什么正经用处?把活蛊埋进尸体里养着,藏在暗处慢慢温养,只敢先用上一分力道等它成形……这和你从前寻来的那些破烂藏经,又有什么两样?”
其实张圆早看过内容,心里自然也有些惴惴的,可他却仗着脸皮厚,凑到他身边嬉笑着打圆场:
“老大,这经文虽说不值什么大钱,可好歹有点实在东西。比起前几次你找的那些教人寻短见的破玩意,这经文就算有些邪性,可好歹有点用处,您说是不是?”
楚天秀鼻腔里哼出一声,没直接反驳。
这一点,他何尝不知道。
从某种意义上讲,张圆的收获,其实也实在张楚峰的预料之中。
其实就连上次那本更贵的《太阴敛形录》,也是张圆帮着寻来的。
那本册子花了他整整八千万,价钱要比这一本贵上了近三倍。
那一次,他自己倒没觉得多心疼,反倒让张圆副肉痛不已。
张楚峰想起当初的时候,张圆皱眉咧嘴的模样,还觉得颇有些好笑。
其实楚天秀也清楚,张圆在最近这些日子里,并非是他没有尽心尽力,而是在只有金钱开路的情况下,他们能从市面上搜罗到的真东西,本就只有这些货色。
虽说如今的地球已是末法时代,可这颗星球上仍藏着不少修行者。
纵然修行者的数量不多,质量也不高,也终归还是有些,且多以宗门为脉,散落在世间各处。
说到这里,这些修行者,他们不过是敛了踪迹隐居起来,并非早已绝迹。
回溯过去数千年,像楚天秀这样想靠金钱搜罗经文的人,从来都不止他一个。
在过去的时日里面,总有那么些手握重金的富豪,权贵,乃至君王,像衔食归仓的老鼠般,四处搜寻能沾点“真东西”的物件,为此一掷千金也毫不在意。
在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搜罗之后,但凡对修行真正有用的好物,早被人藏得严严实实,极少有机会显露在世人眼前。
这就像你想在寻常市场里淘到一件真古董,难如登天,几乎没有可能。
反倒是那些丧葬类的经文能留存下来,让楚天秀有机会找到。
只因这类内容太过阴诡古怪,入不了那些求长生的散修眼,他们不屑于要,才给了这些经文遗留的余地。
“聊胜于无吧。”
楚天秀指尖推开那册古经,指腹在冰凉的桌沿轻轻摩挲片刻,才抬眼看向张圆:
“圆儿,接下来三天你先别去别的地方了——我要办一场葬礼。”
张圆先是一怔,瞳孔微缩,随即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脸色瞬间变了,声音都带了点发紧:
“老大,你、你不是真想把自己葬了吧?”
“那些邪门经文看着玄乎,可当不了真啊!人死不能复生,你要是真把自己埋进去,就算能从墓里爬出来,那也不是你自己了!”
他修行水平确实不高,却打小痴迷仙术,论见闻倒也称得上广博。
尤其这阵子,楚天秀收了太多丧葬相关的经文,他近水楼台跟着翻了不少,对其中的凶险早已摸得门清——正因为懂,才更怕楚天秀走了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