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罕的声音比他镇定得多,但走出队列时,官服下摆还是微微发抖。
"
你熟悉漠北,负责与各部交涉。
"
察罕深深一揖,花白的胡子几乎要垂到地上。
张小天的手指在玉印上轻轻摩挲,补充道:"
王保保会配合你。
"
殿内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让那个杀神配合?这到底是重用还是
轮到前朝翰林们时,张小天忽然笑了。
那笑声很轻,却让整个大殿的温度似乎都降了几分。
"
听说你们最会写劝进表?"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玉印,"
那以后就专门给各地官员写任职文书吧。
"
翰林学士们的脸色顿时变得精彩纷呈——从惨白到涨红,最后都化作了死灰。
他们最拿手的歌功颂德之词,如今只能用来写枯燥的任命状了。
(杨思忘站在殿柱旁记录,笔尖在"
翰林院改制"
几个字上顿了顿,又添上一行小注:"
文笔佳者,可转任邸报编修"
)
殿外,初夏的风吹动檐角铜铃,叮当作响。
那声音清脆悦耳,像是为这个崭新的早晨奏响的乐章。
(杨思忘后来在日记里写:那天殿主给每个旧臣安排的职位,都精准得可怕——既用其才,又绝不给半点实权)
洪武元年正月初一,金陵城在薄雾中苏醒。
寅时三刻,承天门的钟鼓第一次以新朝的名义响起,浑厚的声浪惊起一群白鹭,它们振翅掠过秦淮河,在朝霞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奉天殿前的广场上,人群早己摩肩接踵。
奇怪的是,这里没有铺设红毯,没有陈列仪仗,只有一座三丈高的木制平台,台上竖着十二面巨大的绢布图纸,在晨风中轻轻摆动。
"
铛——"
随着最后一声钟鸣,张小天缓步登台。
他今日未着冕服,只穿一件靛青色首裰,腰间悬着那方白玉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