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盒子,盒子盖得不禁,哐一声震开了缝隙,里面有东西咕噜噜滚出来,竟然是……
财币!
“好……”叶母瞠目结舌:“好多财币!”
“你……你……”叶父道:“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是不是蒋家给的谢礼儿?”
叶珠转害怕为惊喜,贪婪的眼目闪烁着光芒:“好多啊!蒋家果然是大门大户,出手便是阔绰!”
他想去碰散落出来的铜板,叶宁抬手拦住,淡淡的道:“这些财币,是我用来买下面摊子,还有换你们这些年养育之恩的。”
叶父奇怪的道:“你这话儿几个意思?”
叶宁的表情还是淡淡的,道:“你们收了这些钱,从今往后,面摊子便不是叶家的,与叶家没有一分一毫的干系,我叶宁也不再是你叶家的人,同样与你叶家没有一分一毫的干系。”
叶珠惊叫:“阿爹阿娘!宁哥儿这是要与咱们断亲呐!”
叶母满眼都是财币,他们家小门小户,哪里见过这么多财币,已然被喜悦冲昏了头,一个不听话的哥儿,还不能生养,得罪了周家,哪里比得上这些财币亲切可人儿?
叶父则是瞪着眼珠子,使劲砸着拐杖:“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其实叶父根本不需要叶宁再说一遍,呵斥道:“你听听你都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儿!这传出去,不是叫整个村子笑话!”
叶父并不是不舍得叶宁,说一千道一万,青田村就这么大丁点儿的地盘子,但凡有一家断亲,那乡里乡亲的必然都会传遍,少不得遭人背地里谈论。
简而言之,丢面儿!
叶宁不搭他的话,只是问道:“这些财币,买下面摊子,报答你们的生养之恩,够是不够?”
叶父还在犹豫,是面子重要,还是里子重要,叶母已然迫不及待抢答:“够!够够!”
叶宁了然的一笑。其实他留了一个心思,你以为这些财币就是蒋家大奶奶送给叶宁的全部财币,那就大错特错了。
叶宁除了留下了所有的香料之外,还将财币分为了两份,交给叶父叶母的,其实不到拢共的三分之一!
他口中说是买下面摊子,并且报答叶父叶母的生养之恩,其实什么生养之恩都是幌子,毕竟断亲最大的诟病就是养育之恩,这一点子只是捎带上,叶宁的目的就是买下面摊子。
面摊子是叶母的,之前是交给叶宁来打理,说到底,万一哪天叶母来“收账”,还要平白牵扯出一堆的麻烦。所以今日叶宁干脆一同做一个了断。
叶宁知晓,叶母爱财,但是眼界很小,看到一点子甜头都要扒拉到怀里,生怕漏出去,所以他只拿出来一点点,果然叶母便上钩了,恨不能立刻答应叶宁断亲。
叶宁看向叶父,道:“您觉得呢?”
叶父还在犹豫,一方面不想放过这些财币,另外一方面又不想让乡里乡气议论自己个儿。
都不需要叶宁多费口舌,叶母已然凑到叶父跟前,低声撺掇:“哎呦,老头子,你快答应了!快点应承下来!”
叶父唉声叹气:“不好听,不好听啊……闹成这样,乡里乡亲都要知晓,以后咱叶家还如何抬头,都是一家子人,何必闹成这样呢?”
“不就是为了嫁人么?我们想管你,还不是因为我是你阿爹,她是你阿娘,我们不管你谁管理?你去街上转转,人家与你不相干的人,管得着你么?”
“我们不就是见你成天往外跑,寒碜嘛!想你许个好人家,以后衣食无忧啊!都是为你好,为好呦!”
叶宁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已然看得透彻,叶父只是觉得叶宁还有价值,想要进一步榨干,不想放走叶宁,又想扒拉着财币罢了。
叶宁挑眉道:“不断亲也行,那我便将这些财币还给蒋夫人,便说见义勇为,不图回报,乡里乡亲一听,咱叶家就更有面子了,是也不是?”
“哎呦——”叶母急得仿佛热锅上的蚂蚁,拦住叶宁,不让他收拾钱盒子,跺脚对叶父道:“老头子你倒是说话!你瞅瞅咱家,棚舍这么破,早就该翻新了,往后三郎娶媳妇娶夫郎,咱们得盖个大屋儿罢?就你吭哧吭哧种那点田地,够甚呐!你不为我与珠哥儿想,你也得为三郎想想吧,他往后可是咱叶家的顶梁柱呀,苦了谁,也不能苦他!”
叶父的眼珠子在晃动,他本就不在意叶宁,被叶母这么一说,心中的称已然偏离了,狠狠的砸向钱币的一边,终于里子战胜了面子。
“好!”叶父一狠心:“断亲就断亲,我只当没养过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狼狈子!”
叶宁可没有被这一句话冲昏了头脑,思绪井井有条,道:“口说无凭,需要立下字据,面摊子转让的字据,还有断亲的字据,盖上手印画押。”
“你——”叶父颤抖:“你非要将事情做的这么绝么?”
叶宁微微一笑:“二老连囚禁的事情都做过,出尔反尔更是不值一提,毕竟我只是一个柔弱的哥儿,到时候吃了亏,没处说理儿,多留一个心眼子,总是没错的,对么?”
叶父拍着胸口顺气儿,叶母也是不怕,有了财币,腰杆子挺直,根本不怕旁人说三道四,于是道:“好好!画押,可我们不识字儿,若是被你骗了,可如何是好?”
叶宁探手:“二老只管去村子里寻可以识文断字的人来,断亲和转让面摊的文书我来拟,你们看过觉得无误,画押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