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韦谅神色认真的拱手,但没有形成体制,就是没有形成。
不管怎样,牛仙客的做法,都实实在在的让关中和河洛的百姓得到了好处。
……
韦谅看了一眼沙盘,转身小心的拱手道:“既然左相所行,在关中与河洛可行,有益百姓,那为何不通行天下,如此天下大盛,百姓安乐,举世盛世。”
牛仙客深深的看了韦谅一眼,然后看向沙盘,久久不说话。
“左相。”韦谅神色有些不安。
“韦郎应该听说过朝野对本相的风评,点头宰相,右相说什么便是什么,对吧?”牛仙客没有回头看韦谅,只是依旧盯着沙盘道:“但你却不知,若没有本相如此行事,恐怕这和籴法,别说是河洛了,就是关中都进行不下去。”
韦谅猛然抬头,惊愕的看着牛仙客。
什么?
“当年和籴法刚行之时,的确给关中百姓带来了极大的好处,但到了第二年要继续时候,却遭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阻碍,甚至已经有御史开始弹劾于本相,奏本都已送到了圣人案头。”
牛仙客轻叹一声,道:“是右相在那个时候,伸出了援手,只要本相事事惟命而行,他就支持我将和籴法推行下去。”
韦谅眼神骤冷,紧紧咬牙。
“当然,本相也没那么傻,虽然幕后算计的有别人,但右相推波助澜,也是能猜出来的。”牛仙客冷笑一声,道:“所以我要求右相协助我,在河洛也推行和籴法之事,如此,关中河洛,粮价便尽在掌握了。”
牛仙客干吏出身,他做宰相,自有自己的手段。
别看在门下省行事,他多听从李林甫之令,但在整个门下省,最没存在感的,就是李林甫的亲信陈希烈。
“还有你阿耶。”牛仙客抬头看向韦谅,道;“去年时,他数次派人到洛阳,每次都在陕州多待好几天,到洛阳之后,又开始操心漕运之事,所以,他应该是想调到陕州,在漕运上做一番成就。”
韦谅眼神惊愕的可怕。
牛仙客转身看向前方。轻声道:“有些事情,右相需本相协助的,本相自然会协助,但其他的,右相的事情,也不归我管。”
韦谅反应过来,沉沉拱手道:“多谢左相。”
“不必谢我。”牛仙客看着沙盘,低声道:“听李暐说,你对恢复府兵制和均田制感兴趣?”
韦谅一顿,抬头,瞳孔已经放大到了极致。
什么。
李暐将此事说给了牛仙客?
“呵呵!”牛仙客根本转身没有看韦谅的神色,但完全掌握他的神态,他轻轻笑笑,然后又叹声道:“难得你能如此想,如今天下,能看到天下困局根本的人,几乎是凤毛麟角,就是李暐,他的目光也多在恢复府兵制之上。”
韦谅沉沉拱手,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李暐心中有那么强烈的恢复府兵制的想法,但在兵部,却丝毫不受任何阻碍。
因为整个兵部,最大的想要恢复府兵制,均田制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位宰相。
左相。
门下侍中,兵部尚书,豳国公。
牛仙客。
因为他最能看到天下最大的隐患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