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微敛凤眸,“洛御史,你将我引来京都,究竟想做些什么?”
“还是叫我洛夫子吧,我早已不是御史了。”
洛令安坦然地开口道,他的目光很平静,“从前我螳臂当车,想同朝中一众权贵抗衡。
然而这朝中乌云蔽日,是我将一切都想得过于简单了,凭我一人之力根本撼动不了叶家分毫。”
他看着陆砚,“我想寻个帮手,所以也就知好赌一把,看看世子是否一如从前,愿为挚友犯险,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其实洛令安寄出那封信时,心里也并没有底,毕竟陆砚已经消失匿迹了三年。
直到一个月后,他看见陆砚竟然真的隐姓埋名,只身来到京都,才发觉自己或许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洛夫子明知道所有真相,却还是布了这么大一场局。
你用蛛丝马迹引导我查出真相,目的就是为了考验我,是否有决心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挚友同叶家抗衡?”
陆砚似笑非笑地勾着唇,深沉的眸底却带着料峭冷意。
“的确如此,可试探你并非我的初衷,而是不得已而为之。
我也从未将世子视为旗子,只是我已然没有任何退路了。”
洛令安目光澄澈而坦然。
陆砚扬着眉梢,眸光却凌厉。
“那我通过你的考验了吗?”
“我还要知道,你同沈由是什么关系,你手中是否有关于叶家的把柄。”
他紧紧盯着洛令安的眼睛,似笑非笑。
“还不是时候。”
洛令安温润的面孔波澜不惊,平静地说道,“我不能行差踏错任何一步,如今我还不能完全信任世子。”
陆砚弯着唇,眸色发冷,“洛夫子除了信任我,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没有了,我本就孑然一身,只余下一身躯壳傲骨而已。”
洛令安神色淡淡的,不恼也不惊,“若是到了绝境,我舍命同叶家搏上一搏,未免不会搏出一丝转机。”
陆砚嗤笑道,“洛夫子说出这些妄语,心中又有几分底气?”
他知道洛令安说得都是肺腑之言,却又觉得这番天真自大的言论有些可笑。
“已至绝境,粉身碎骨也只图心安而已。”
洛令安说道。
陆砚敛去眸子戾气,笑了笑道,“洛夫子说这些,只是需要我递上投名状罢了。”
洛令安抬眸看他,没有否认。
“说吧,投名状是什么。”
陆砚挑眉说道。
“华临渊,也就是周青云,先拿他开刀,他应当为对沈由做出的恶行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