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斯尤从床上坐起来,满脸没发泄出来的躁气,说话带杀气:“接。”
闻听野说不接,我不想听他唠叨。
陈斯尤侧头看他,伸手掌覆盖他的脖子,手指轻捏:“不想接电话,手机不会关机?”
——比如他,进房门之前就把手机关机了,谁也别想吵他睡觉,或者睡人。
震动了许久的手机总算自动挂断了来电。
闻听野扔下手机,抬手打了个哈欠,仰着脖子让陈斯尤手掌环他的脖子,还挺自得地伸手挠了挠肚子,衣服被手指掀开一角,漂亮的腹肌若隐若现,他含糊解释:“太困了,没顾上。”
陈斯尤掠过被掀开的衣服一眼,再扫一眼,兴致上来,松开手捏住闻听野衣服下摆,直接帮忙把上衣脱下来,说:“我去洗个澡,你喊客房服务,让人送早餐来。”
闻听野上抬手,非常配合地让陈斯尤脱自己衣服,还拖着嗓子笑说:“好——”
陈斯尤把衣服扔掉,眼睛满意巡视一圈。
闻听野伸手摸摸自己肚子,眨眼明示:“我待会儿进去刷牙。”
陈斯尤鼻腔里嗯了声,起身解自己衬衣扣子,往浴室走去。
酒店统一的工作制服质量不错,衬衫、马甲和外套,就是穿脱麻烦,全是扣子,脱完一件还有一件。
睡觉穿着更不舒服,衣服皱成一团,抹布一样裹在身上。
等陈斯尤把身上衣服全扔地上,人已经站在浴室喷头下面,他垂眼扫了下自己身下,啧了一声,抬手往后梳自己的头发。
闻听野听着浴室的水声订好了客房服务,挂了电话,对着水声方向提醒:“你别自己先摸。”
陈斯尤没应声,闻听野手机又震了起来,他瞥了一眼写着“瞿越”的来电显示,嫌弃地吐了口气。
耽误事么这不是。
他手指点了点手机背面,朝浴室走去,接通了电话。
陈斯尤开着浴室玻璃门洗澡,仰着头让淋雨水从脸上打下来,闻听野走进来的时候,他瞥了一眼。
闻听野趿着拖鞋,懒散接电话:“喂——”
一个音节拖了十八里远。
陈斯尤手指勾开浴室旁一个储物的小柜,从里面掏出安全套和润滑液。
刚拿起牙刷准备刷牙的闻听野,对着手机茫然地“啊”了一声,尾音还拖几里远。
陈斯尤把润滑液盖子打开。
闻听野大声:“什么玩意,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哪有,徐白怎么了?”
徐白是闻听野带的战队队员,今年已经二十二岁,基本到了可以退役的年纪,他操作其实还算可以,是个常规稳健的守护位,但职业生涯一个像样的大奖都没有拿到过。
这次比赛队伍连连受挫,队内气氛低迷,连闻听野这种整天嬉皮笑脸的人,都没能缓和僵硬氛围。
昨天一行人沮丧回基地,恰好饭点也没人跟他一起去食堂吃饭,也没在食堂看到热闹,本来计划的高强度比赛复盘和不得不聆听的老板训话,都被闻听野往后推了,准备让几人休息两天,平复一下心情再聊。
结果瞿越第二天一早打电话来,张嘴第一句就是:“你跟徐白在一起呢?”
“啊?”
瞿越破口大骂起来:“你陪个什么对象呢,你喜欢男的?还跟自己队员搞在一起了?!你有没有职业道德,有没有素质?!你是禽兽吗?平时吊儿郎当没个正形,队伍带得狗屎样我也不说你,但这事对吗,你俩赶紧给我回来!”
闻听野大震惊,立刻反骂了回去,牙都忘刷了。
瞿越冷静了一秒,声音迟疑起来:“你没跟徐白在一起?”
闻听野把牙刷放下,抓着手机转身离开了浴室:“他不见了?电话没接?到处找了没,看监控了没?”
瞿越气说:“当然看了!就是昨天凌晨你离开没一会儿,他跟着你前后脚离开了基地。我今早问了门口老李,他说要不是徐白告诉说你在前面等他一起,他不可能开门放人。”
闻听野给自己伸冤:“我昨天晚上自己一个人走的,连徐白影子也没见过!”
“那他人呢?!你俩电话都不接,你现在在哪,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