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秋呼吸几乎凝滞,他从未想到过地底下的生命如此的恐怖,他也理解了为何小棉花在他们谈论那些人的残忍时面不改色,还能悠闲地吃小零食。小棉花大概见过很多比这些事情更残忍的事情。
大自然的喜怒无常,食物链的绝对压制,让小棉花对生命有她自己的定义,这些定义可能与周围人格格不入,所以她安安静静地听着,不多言,在不同的认知里,找出共同的认知来融入。
毒蝎的尾巴在叶寒秋前面停顿了片刻,被小棉花握着小拳头捶了几下,毒蝎不吓唬了,慢吞吞地移开,警告地留下一片被毒液腐蚀成黑色粉末的小蝎子尸体。
毒蝎张开嘴巴,吐出一颗颗的种子,小棉花坐到毒蝎奶奶的尾巴上,专心致志地识别,一颗一颗地辨别,费时三十分钟终于找到她想要栽种的小种子。
毒蝎张口把剩下的小种子藏入口中,给小棉花留下一包毒囊防身,慢吞吞地钻入地下沉睡。
密密麻麻的小蝎子顷刻间消失不见。
小棉花从背包中拿出两个装酱油的大玻璃瓶,一个放毒囊,一个放黑色粉末。
叶寒秋捡起四方小花周围的四方小果。
回到圉囻村,小棉花先去村医爷爷家。
村医:“什么东西?”
小棉花:“蝎子毒液和小蝎子粉。”
村医:“好东西!这蝎子粉我留下了,阳子在部队出任务受了伤,他爹来我这里拿止疼药,我手上的老方子比医院里开的止疼药对症,但就是少了蝎子粉这一个,这下有了。阳子少受点罪,他爹也能少操点心。我这里拿不好毒液入药的剂量,不敢用,你留着。”
小棉花点点头,把毒液重新放回背包里。
村医给她把脉,乐呵呵:“其他人怀上两个月,我才能摸出来,你这个不到一个月,我就摸出来了。”
小棉花眉眼弯弯地摸摸肚子,“我的小棉籽壮实。”
村医大笑,“壮实了好,壮实了好。”
商择乐拿着酱油玻璃瓶翻来覆去地看,“这是什么?绿油油的,菠菜汁?”
叶寒秋:“蝎子毒液。”
商择乐双手僵在半空,颤巍巍地放下酱油瓶,疯狂洗手,肥皂洗一遍,药皂洗一遍,食醋洗一遍,再用高粱酒洗一遍。
周戏烽拿走蝎子毒液,锁入保险箱中。
小棉花在三个圆溜溜萌哒哒的秋香色花盆里种下三颗小种子。
商择乐委婉:“我妈妈种花,会买一把种子,精心地伺候着,能有一半活下来就是幸运的。”
小棉花:“我只有一颗小种子。”
商择乐紧张,“要是种不活呢?”
小棉花:“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小棉花栽下小种子,滴上一滴她的血,撒上她从孕生花瓣上收集的露水,再在种子周围压上一块块的小暖石。
做完这些,小棉花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择择好好照顾它们,我去睡觉了。”
商择乐心慌,“我不会养花。”
小棉花拍拍他的头,像哥哥教她认字那样温柔地说话,“不要慌,你看这块小石头,小石头的表面要是干了,就及时浇水。它们不是普通的小种子,生命力很顽强,要是照顾的好,它们很快萌芽开花,要是照顾的不好,它们也不会死,只是长的慢一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