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觉肚子嗡嗡出声。
那敞胸老汉撇撇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你这家伙就是佛法研习的不到位,只要心里有佛,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小僧的佛法确实是一项缺陷。”
慧觉不卑不亢。
“缺陷?”敞胸老汉看着慧觉空荡荡的眼眶笑出了声:“一般人可习不得‘灵眼禅’这术法,况且你。。。。”他看着慧觉紧闭的口齿,以及肚中嗡嗡的声音没有多言。
两人沉默许久。
敞胸老汉将手中念珠放在桌上,有条不紊的将衣物穿戴整齐,他遍布梵语的皮肉被衣物遮住,干瘦的爪子又被纱布一圈一圈的绑紧,牙齿咬住打出最后一个结,他蓦的站起身子,浑浊的眼睛也骤然一清。
“你该走了,小僧人。”
“我知晓。”
慧觉双手合十,对着敞胸老汉弯下了腰。“您说信仰者可以得到一切佛、菩萨的接引,麻烦您替我问一问那漫天的佛祖、菩萨,如今这世间混乱不止,真就是众人不参佛、不拜神所导致的吗?”
“前提是信仰者,你真的信奉神佛吗?”
敞胸老汉清明的眼睛望的真切。
“麻烦您替我问一下。”
“。。。。。。。。”
敞胸老汉转过身子,后面的慧觉刚踏出门槛的时候,他又蓦的道了一句:“回去告诉你家那大人,宝经手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听信于它才是灭亡之道。”
说完这些,敞胸老汉又念叨一句只有他才能听到的话。“什么狗屁虎妖,不过一看门的护卫,稍等老汉我一会儿,我这就去把你金刚杵手等物给救出来。”
“你是?”
慧觉转过身去,原本的木屋骤然不见,只有灰蒙蒙的细雪在周围飘荡四溢,以及,一个个着红甲的兵卒压着一众小乞丐,和一个着穿戏服的女子。
“嗯?之前看到的探子?”
慧觉迟疑片刻,布鞋踏雪,小步走了过去。
“呜~!”
两个血屠夫咧着嘴,探出舌头将干裂的嘴唇舔了一圈,他们将腰间的长刀拔出相互碰撞一番,对着慧觉空荡荡的眼眶有些畏惧,甚至手还有些发抖。
“怪人,邪魔!”
“小僧可不是邪魔。”慧觉肚子嗡嗡出声,他望着一众快要被冻死的小乞丐,撇撇嘴,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念叨着:“主持将我从佛寺赶走,说我不敬重神佛,说我不尊小德佛法,那我如今救下这一众小家伙,可能否应了佛祖的心愿?尊了这念叨十几年的小德佛法?”
“你!滚走!”
“滚!”
蹩脚的梅县话语从血屠夫嘴里蹦出,他们将手中长刀对着无眼怪僧不断挥舞着,慧觉看着他们身上碰撞的红色甲胄只觉的像接天的血幕,这鳞甲哗啦的声音更是刺耳难听,跟着无数从血幕中钻出的血手似地,疯狂的朝他抓去。
“吵死了。”
金色梵语遮住四周。
慧觉咬紧牙关,手臂搅动风雪,眼眶中飘荡的金光化作火焰,跟着烛火似地的照亮面前血屠夫的一切身体构造,这半空中呜咽的疾风揉乱火苗,拉长了周围众人的影子。
“小僧有个请求,不知诸位可否答应?”
慧觉双手合十。
周围梵语飞舞,天空星垂野原,满天大雪涌入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