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青果!”云曦赶紧转头安抚道:“冉大人,小姑娘心直口快,您别往心里去。我是习惯了。相信过段时间,大人也会习惯这些注视的。”
&esp;&esp;云曦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只要专注自己的事,就不忌旁人的目光了。”
&esp;&esp;此言当真有用,冉杓一直心底默念他是来提审燕密诱供的,倒也不若之前那般紧张了。
&esp;&esp;三人来到燕密的牢房门口,云曦也终于见到了街上八卦数日的主角:被陆青帆摁在地上捶的燕世子。
&esp;&esp;燕密不愧贵胄出身,下了大狱仍旧身板笔挺、维持了体面。
&esp;&esp;他抬了抬眼皮,瞧见冉杓带着两个姑娘过来,冷淡地吐出一个字:“滚。”
&esp;&esp;冉杓:“……燕世子,您怕是想岔了,这是云仵作。”
&esp;&esp;燕密一听是仵作,便再度睁开眼:“验了燕钧尸首的那个仵作?”
&esp;&esp;云曦颔首福身:“见过燕公子。”
&esp;&esp;毕竟,这世上已经没有“燕世子”了,连燕侯府都没了。
&esp;&esp;“陆青帆又耍什么花招?”燕密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大步流星走到门栏前,沉声道:“本世子已经说过了,奴隶买卖一事,他一个字都别想从我口中知晓……”
&esp;&esp;“噗,”云曦轻笑一声,灵动的眉眼皆是看傻子一般的讥诮之态。
&esp;&esp;“你笑什么?”燕密质问道。
&esp;&esp;上钩了。
&esp;&esp;云曦和冉杓心中暗暗叫好,她却表现得越发从容淡定:“燕公子当然不用说了,而且您最好带着满腹秘密去死。”
&esp;&esp;“你这话什么意思?”燕密冷哼一声:“临了还想挑拨一二?”
&esp;&esp;云曦无辜地眨眨眼:“我们有什么可挑拨的?您同贤王殿下赤诚相交,如今燕侯府都没了,还要为其保守秘密。”
&esp;&esp;她轻轻点了点牢门上的锁:“燕公子真真敌友不分。出了刑部,您的性命便是过夜都难……”
&esp;&esp;想让燕密死得人多了,刑部才保住了燕密濒死前的太平。
&esp;&esp;燕密脸色骤然铁青:“你胡说什么?!贤王殿下自不会落井下石。”
&esp;&esp;“他也犯不着落井下石。毕竟要燕公子死、要燕侯府覆灭的,是当今圣上。天家父子卸磨之后,是要杀驴的。”
&esp;&esp;云曦眉眼如画、出口如刀:“即便是这样,您也要带着秘密死么?”
&esp;&esp;“你、你是说……”这从头到尾都是天家父子做的局!
&esp;&esp;燕密脸色惨白如纸,腿一软竟坐到了地上!
&esp;&esp;这一刻,燕密终于掉入了云曦的陷阱!
&esp;&esp;按兵不动
&esp;&esp;“你们太蠢了。”燕密的脸色惨白一片,说得话也没好听到哪里去:“自始至终,经办人就只有易铎。”
&esp;&esp;云曦和冉杓惊讶对视一眼,她追问道:“你是说,易大人说他只负责经办是骗我们的?奴隶买卖,到底有多少个经办负责的官员?”
&esp;&esp;“自始至终就只有一个。”燕密眉眼讥诮,“本朝奴隶如牲畜,纵然圈养贩卖也不过是桩生意。难道还要让更多人来分杯羹不成?”
&esp;&esp;骤然将那么多性命比作“牲畜”,云曦的心底涌上强烈的不适。
&esp;&esp;她是仵作,但也是医者。
&esp;&esp;每条性命都值得尊重,否则还要衙门追凶稽查真相何用、要医者救死扶伤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