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承胤瞥了一眼烧得焦黑的偏屋门框,意有所指道:“不幸中的万幸,您家堂屋没被波及,还能住。”
顾清寄顺着话往下接:“虽说眼下您家阴气未散,可遭此一劫,我们也不便留宿,您夜里务必关好门窗。”
“谨慎些没坏处,我们去村长家暂住几日,正好也方便探查祠堂的事,早日帮村子除了邪祟。”
王婆心都在滴血,却也知道留不得这两位,只讪讪地答应:“是是是,我今晚一定锁好门窗。”
村长也连声附和:“对对对,我家屋子宽敞,两位尽管住!”
他一边说着,一边热情地引着两人往外走,两人也很顺从地跟着走。
刚走到门口,顾清寄便止步,仿佛刚想起来一样,扭回头问:“对了,王婆,我们家那位小师妹呢?”
“您家遭此不幸,她不帮忙也就算了,怎么连个面也不露?这丫头真是不懂事,我今天非得好好说说她!”
两人默契地转回身,避开村长,抬腿往堂屋里走。
王婆本来急着灭火,顾不上云婉婉很正常,可眼下安全了,左看右看都没看到云婉婉,不禁也感到奇怪起来。
是啊,云婉婉不帮忙也就算了,怎么连出来都没出来呢?刚才火势那么大,难道她就不怕烧到堂屋吗?
顾清寄还没进屋就看见云婉婉倒在地上,立刻加快脚步冲了过去,双膝重重跪在尸体旁,指尖颤抖地探向她的颈动脉。
随即猛地攥紧拳头,眼底翻涌着惊怒交加的情绪,声音带着刻意放大的嘶哑与悲愤:“这邪祟竟如此嚣张,光天化日之下潜入屋中害人性命!”
“师妹你快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们说好要一起出来历练,要一起回去向师门复命,你怎么能就这么丢下我和师兄!”
她一边说,一边抬手去抹眼角不存在的泪,做足了悲痛欲绝的模样。
演技好到薄承胤差点忘了自己该做什么反应。
他换上与顾清寄如出一辙的凝重与震怒,目光缓缓落在云婉婉脖子上的伤口处。
这么重的阴气,绝对是盛安织动的手,除了她,也没别人有那份闲心过来杀人。
最重要的是,她要杀人,还不提前和他们说一声!
但眼下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薄承胤上前一步将顾清寄扶起。
“小师妹的伤口边缘泛着青黑,一看便是阴邪之气侵入心脉所致,那邪祟下手果真狠戾,半点不留余地!”
“师妹暂且节哀,此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定要查清楚,到底是哪路邪祟敢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害人!”
下手狠戾的邪祟本人只微微一笑。
反倒那些因为按捺不住好奇心,所以留下没走,伸长了脖子往堂屋里看的村民们纷纷被这阵仗吓到,不知所措。
村长脸色煞白,颤巍巍地扶住了堂屋门框:“这可如何是好?连两位道长的师妹都遭了毒手,那我们村子……”
王婆更是腿一软差点瘫倒,指着地上的云婉婉,声音发颤:“不可能!刚才救火时还好好的,怎么会……”
顾清寄适时收住假哭,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痕:“师兄,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查清祠堂的情况了。”
薄承胤也道:“那青石板下必定藏着邪祟的根源,劳烦村长,我们现在就去探查!”
盛安织飘在一旁,看着两人默契配合,有一瞬间竟然觉得自己很多余。
她也不需要多做什么,顾清寄和薄承胤一唱一和,很快就将村民的注意力完全引到了祠堂邪祟上。
村长虽然心虚,但被两人这为民除害的架势一逼,连犹豫都不敢,立刻点头:“去!现在就去祠堂!”
顾清寄悄悄对盛安织递了个眼神。
她心领神会,身影一晃便往祠堂处飘,提前去找阿莲报信。
阿莲见盛安织去而复返,不禁有些惊讶:“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