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剑,却始终没有放下。
不知过了多久。
苏清婉的长剑终于再也握不住,“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她的身体晃了晃,重重地靠在冰冷的城墙上,肩伤的疼痛让她眼前一黑,几乎要晕过去。
一个士兵举着长刀,朝着她的胸口刺来。
苏清婉看着刀尖越来越近,却再也没有力气躲闪。
她闭上眼,心里没有恐惧,只有一丝释然。
至少,她为玉溪村的村民争取了撤离的时间。
至少,她没有辜负那些对她伸出过善意的人。
然而……
刀尖即将刺入胸口的瞬间。
苏清婉突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眩晕。
周围的厮杀声、怒吼声、血腥味骤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檀香气息。
冰冷的城墙触感不见了。
身下是温润的玉石地面,耳边传来清脆的茶水沸腾声。
苏清婉猛地睁开眼睛。
眼前的景象彻底变了。
没有满地的尸骸,没有燃烧的火把,没有嘶吼的士兵。
她正站在一座恢弘的殿堂里。
殿内的梁柱上雕刻着繁复的龙纹,天花板上悬挂着巨大的夜明珠,将整个殿堂照得如同白昼。
殿堂中央。
一条玉石铺就的道路延伸至远处的亭台。
亭台之上。
一位穿着玄色帝袍的男子正端坐于石桌旁,手里拿着一个青瓷茶杯,热气袅袅升起,在他面前氤氲成淡淡的白雾。
那男子的面容棱角分明,眉宇间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威严,却又因手中的茶杯多了几分平和。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苏清婉身上,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意味。
苏清婉愣住了。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肩膀。
“我……我这是……”
伤口不见了,粗布短打干净整洁,腰间的鸣渊剑也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剑鞘上没有一丝血迹。
她好像真真切切地经历了玉溪村的一切。
躲在柴房里的恐惧,拔剑救阿禾的坚定,斩杀赵德昌的决绝,战斗到最后一刻的疲惫……
可此刻站在这座殿堂里。
那些经历又像一场无比真实的梦。
“愣着做什么?”
亭台之上的男子开口了,声音正是之前黑袍人的声音,却少了几分压迫,多了几分温和,“来,坐。”
他指了指石桌对面的石凳,动作自然,仿佛在招待一位旧友,而非刚刚经历过生死考验的考核者。
苏清婉还有些茫然,她看着男子帝袍上的龙纹,看着殿堂里熟悉的布局。
她,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