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远比沈渊更加磅礴,带着岁月沉淀气息的金丹后期威压,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苏醒,自沈家最深处轰然爆发。
遁光如电,一位身着玄色长袍,面容清癯,须发皆白,但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隼的老者,瞬间跨越距离,出现在不远处。
他,正是沈家真正的擎天之柱,金丹后期老祖——沈崇山!
他出现得不可谓不快,声音中蕴含的法力甚至试图震荡沈清禾的心神,以求阻她片刻。
然而,还是晚了。
或者说,沈清禾根本未曾因他的出现而有丝毫的动摇。
那只覆盖着金色火焰的手掌,带着冷酷到极致的杀意,在沈崇山眼睁睁的注视下,在沈渊绝望的瞳孔倒影中,稳稳地按了下去。
“噗——!”
如同炽热的烙铁印上冰雪,沈渊的头颅,连同其内的金丹与惊恐的神魂,在至阳至刚的太阳真火下,连一丝青烟都未能冒出,便瞬间焚化,湮灭于无形。
无头的尸体晃了晃,直挺挺地向下坠落,砸在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也砸在了所有幸存沈家修士的心头,更砸得沈崇山身形猛地一颤。
沈清禾缓缓收回手,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点尘埃。
她这才抬起眼眸,那双清冷的眸子,如同万古不化的寒冰,淡漠地看向刚刚现身,脸上交织着震怒、心痛与难以置信的沈崇山。
“你……你……”
沈崇山指着沈清禾,手指因为极致的情绪而微微颤抖,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痛心与暴怒,“沈清禾!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杀了沈渊!你杀了这么多族人!你究竟想要做什么!难道你要将生你养你的沈家彻底毁掉吗?!”
他的质问声浪滚滚,带着金丹后期修士的威压,若是寻常筑基修士,只怕早已心神崩溃。
然而,沈清禾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波澜,直到沈崇山话音落下,她才唇角微启,声音平静得可怕,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这样的沈家,腐朽,堕落,仗势欺人,内里早已烂透。”
她的目光扫过下方那些惊恐的面孔,扫过那些华美的亭台楼阁,最终回到沈崇山脸上,“我今日来,就是要亲手……灭了沈家。”
“什么?!你……你疯了!”
沈崇山气得浑身发抖,又急又怒,“你不能这么做!你也是出身沈家,体内流着沈家的血!”
“如此屠戮同族,乃是修仙界大忌!此事若传扬出去,你必将身败名裂,为七宗所不容,为你师尊洛真君蒙羞!你难道不顾及自己的名声和未来了吗?!”
他试图用大义、用名声、用前途来束缚她,挽回局面。
就刚才沈清禾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沈崇山自问即便是自己,加上厚土镇岳大阵,恐怕也是她的对手,也会落得如沈渊一样的下场。
回应他的,是沈清禾一声极其轻微,却充满不屑的嗤笑。
“名声?未来?”
她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嘲讽,“沈崇山,到了此刻,你还在用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来试图束缚我?真是可笑又可悲。”
她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刺骨的寒意:“你可知道,沈家之所以会落到今天这等地步,你这位老祖,难辞其咎!”
“是你的一味想让沈家壮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族内种种残酷培养子弟的做法,养出了这样的家族!”
“沈家之祸,根源在你!”
沈崇山被这一番毫不留情的指责噎得面色通红,想要反驳,却发现对方的话语如同利剑,刺中了他内心深处某些不愿承认的事实。
沈清禾却不给他思考的机会,继续说道,语气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平静:“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现在就杀你。”
她的话让沈崇山微微一怔,随即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我会让你活着!”
沈清禾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丹田,看到那枚缓缓旋转的金丹,“好好地看着,你想一味想壮大的沈家,是如何一步步走向衰亡,如何在这世间彻底除名。”
话音未落,她并指如剑,隔空对着沈崇山的丹田气海轻轻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