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回过头来,微微眯着眼睛,看清身后站着的人儿时不由笑了笑,“抱歉,睡着了,来之前吃了药,总觉得有些犯困,不过现在,是可以走了吗?”
“是。”贺从云应声,伸手将轮椅拉离桌子,随后推出询问室。
身后的人儿依旧安静,就像一个小时之前将自己推进询问室时一样沉默,这让褚酌夕不免想要出声戏弄。
“贺警官怎么不说话?”
贺从云垂眼,微微侧头,女人的耳后有一颗很小的红痣,点缀在白皙的脖子上,来时还是被长发盖住的,现下将头发别到了耳后,就这么露了出来,不过倒是很衬她。
贺从云收回视线,看向走廊的尽头,“这次的事件你毕竟是当事人,案子没有落实之前,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些天最好不要去太远的地方,可以的话就呆在家里,这对于你自己或者是警方来说,都是可以避免麻烦的好事。”
身后年轻男人的语气不算严肃,却很是正经,严格来说,更像是善意的提醒,褚酌夕却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她倒是看出来这贺警官是话少的性子,可也没想到这男人沉默了半晌,就憋出这么一句来,“贺警官还真是小气。”
“什么?”
轮椅上女人的眼尾微微弯了下来,圆润的眼睛里藏着几分狡黠。
贺从云不解,却还是耐着性子等着女人回答。
半晌没有声响,贺从云低头,却见褚酌夕正艰难的扶着轮椅的两侧微微转过身来,一双眼睛亮的像是反了地板上的光,当然,贺从云知道,这个角度是不可能反到地板上的光的,可为什么还能这样亮?
“我还不知道贺警官叫什么名字呢?”女人的声音很轻,吐字清晰,眼底带着点儿不明原因的笑意,“刚才在外头不愿意告诉我,难不成是因为我用的是艺名的缘故吗?”
贺从云微怔,被那地板上的亮光闪的晕了眼,“贺从云。”他道,随即放缓了轮椅的速度,生怕那上头坐姿别扭的人儿一个不小心跌下去,“坐好。”男人的声音有些严肃。
“贺从云。”褚酌夕乖乖坐好,嘴里的声音低低的,也不知是在叫他,还是在自言自语。
贺从云垂眼,看那地板上的亮光,现在怎么又没那么刺眼了?
鉴于褚酌夕的身体状况,警局特意让人开了警车将人送回了海湾,顺便了解了那所谓暂租的海景别墅的具体位置。
关上门,唐品双有些无力的甩下包包瘫倒在沙发上,颇有些人生灰暗的意思,“夕姐,我们这些天做了什么坏事儿吗?还是犯了水逆了?我明明记得我选的是黄道吉日啊,先是出车祸,后是演唱会被毁,然后又进了警局,天呐,果然人要是倒霉起来的时候,坏事儿总是接二连三的来。”
沙发上的人儿义愤填膺,喋喋不休的替她抱怨着,褚酌夕轻笑,只顾自倒上一杯水,静静等着对方发完了牢骚,方才半劝慰着人儿进屋休息,直到听见对门儿传来沉闷的关门声,方才放心的双脚落地,起身舒展着腰身。
在轮椅上坐了一天不能挪动,属实是比跑上几公里还要累,还有左脚的石膏,裹着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为了避免这两天手机被消息轰炸的不能动弹,褚酌夕事先退出了账号,现下重新登录进去,果然,消息栏下的红色符号只多不少,并且仍在逐步增加。
输入有关投影视频的关键字,直到现在,大部分的视频都已删除,只有几个不起眼的幸存的讨论贴,但是导致的负面影响已然巨大,甚至惊动了多家平日里并不轻易下场的媒体公开报道,而下头的评论也是各出花样儿。
褚酌夕不以为然,并不打算解释,发布声明这种事,她一向是丢给唐品双去头疼的。
电脑上状态栏的光标微微闪动,褚酌夕抬眼,放下手机打开邮件,那是一个叫做梁有年的男人的资料,十分详细具体,并且还附有几张清晰的照片。
刑侦大队。
办公室外,杨海淘抱着电脑,与肖殃及二人互相推搡着,半晌都没有结果,正打算以猜拳决定输赢时,办公室的门开了,贺从云有些无奈的靠上门框,他实在是很想告诉这两个人,这里的隔音真的没有那么好。
“什么事?”
“额,贺队。”杨海淘一个愣神,便被肖殃及从身后推了出来,只好硬着头皮报告,“其实是…我们查到那个号码的主人了,还定位到了那个号码现在所在的位置,不过那个号码一看就是有人故意挪用别人的身份信息得来的,至于位置……”
杨海淘龇牙,与肖殃及对视一眼。
“在哪儿?”贺从云挑眉。
“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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