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索片刻,道:“你准备些瓜果、香烛,明日一早去芦苇塘,诚心诚意道歉,祈求它原谅。记住,心一定要诚。”
朱虚晨瞪大布满血丝的眼睛,满脸怀疑:“就这么简单?能行吗?”
我没再多言,只是叮嘱他务必照做。看着他下播后失魂落魄的背影,我心中隐隐不安,总觉得这事儿不会这么轻易了结。
次日清晨,朱虚晨带着贡品来到芦苇塘。他摆好东西,跪在地上,声音哽咽:“兔子精大人,我有眼无珠,不该伤您。以后我金盆洗手,再也不打猎了,求您高抬贵手!”
他不停地磕头,额头很快鲜血淋漓,染红了身下的泥土。
就在他以为事情有转机时,一阵阴风吹过,芦苇丛发出诡异的
“沙沙”
声,仿佛无数冤魂在低语。一个冰冷的女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想这么轻易了事?没那么简单!”
朱虚晨惊恐地环顾四周,却什么都看不到。突然,一只巨大的白色爪子从芦苇深处伸出,指甲泛着青黑色的幽光,朝着他狠狠抓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光闪过,一位白发苍苍、身穿道袍的老者出现,手持刻满符文的桃木剑,大喝:“妖孽,休得放肆!”
兔子精的爪子与桃木剑相撞,迸发出刺目的火星,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
然而,兔子精并未善罢甘休。它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周身泛起诡异的红光,紧接着,上百只通红的眼睛从它身上浮现,每只眼睛都透着森冷的杀意,正是它的
“百目金光”
法术!这些眼睛同时射出金光,所到之处,芦苇瞬间化为灰烬,地面也被灼出深深的沟壑。老者连忙挥舞桃木剑,结成防御结界,可结界在金光的冲击下,不断泛起涟漪,摇摇欲坠。
朱虚晨吓得瘫倒在地,双腿不停地颤抖,裤裆一片潮湿。老者一边苦苦支撑,一边大喊:“还不快跑!”
朱虚晨这才连滚带爬地逃离,身后传来兔子精阴森的笑声,久久回荡在芦苇塘上空。
直播间因朱虚晨的离奇遭遇彻底沸腾,打赏特效如烟花般绚烂,弹幕疯狂刷屏:“快去救他!”“想看后续!”
我盯着黑屏中自己凝重的倒影,蟒天花的阴阳镜突然剧烈震颤,镜中映出辽北芦苇塘深处一口布满青苔的枯井,井沿的红衣女子正用簪子在井壁刻着什么,每一笔都渗出鲜血,画面诡异至极。
“走!”
我果断关掉直播,将天蓬尺揣进背包,蟒氏姐妹化作红黑流光没入袖口。赶到辽北镇东头的废品站时,只见陈实蜷缩在生锈的铁门后,浑身颤抖,桃木剑掉在一旁,剑身的电弧呈诡异的血色。
“任姐……”
他抬起头,眼神空洞,脸上还挂着泪痕,“我看见那小女孩了,她在井里唱童谣……”
他突然死死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声音发颤:“她说‘哥哥杀了妹妹,埋在芦苇塘,兔子叼走骨头,变成小姑娘’……”
废品站深处传来
“哐当哐当”
的铁链声,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苏醒。我抽出天蓬尺,尺身发烫,指向西北方的芦苇塘。月光透过破旧的塑料布洒下,地面的影子开始扭曲变形,红裙女子的影子晃着腿,嘴角咧到耳根;老太太的影子拄着拐杖,每走一步都发出
“咔咔”
的骨头摩擦声;小女孩的影子蹦蹦跳跳,手中的烧饼不断滴落鲜血,同时唱着那首令人毛骨悚然的《十只兔子》童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