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窜起三尺高的绿色火焰,将草人吞没。灰烬飘散的烟雾中,隐约可见五个扭曲的人形相互撕扯。最后熄灭的火光里,有观众截图发现我背后的白墙上,突然多了个打伞的女人剪影。而直播录像回放时,竟在左下角的阴影里捕捉到一双泛着幽光的眼睛,正死死盯着镜头。
玻璃培养瓶里的瞎鼠突然人立而起,门牙啃穿钢化玻璃的声响令人牙酸。我一把按住疯狂震颤的桃木剑,发现剑穗上系的五帝钱正在急速氧化变黑。弹幕区
"辽溪后人"
连发的十条弹幕都带着血滴特效:"任师傅!渡口淤泥里挖出李撑篙的裹尸布!布上缝着七十七枚铜钱!"
"家人们,这鼠牙咒要成了。"
我将黑狗血滴在瓶身,液体却违背物理规律地逆流而上,在玻璃表面形成
"索命"
二字。连麦画面里,李铁头背后的船舱木板正在渗出密密麻麻的血手印,最小的只有孩童巴掌大,指节处还粘着亮晶晶的鳞片。
我甩出三张朱砂写的镇魂符,符纸却在半空自燃。灰烬飘落时,直播间自动播放起段民国录音:"。。。
三十文。。。
少一文不渡。。。"
沙哑的船夫声与李铁头的惨叫完美重叠。他镜头剧烈晃动,甲板缝隙里突然伸出五只青紫色的婴儿手臂,指甲缝里塞满河底淤泥。
"造孽啊!"
我将铜钱剑插入供桌裂缝,桌面
"咔嚓"
裂开蛛网状细纹,渗出腥臭的黑水。弹幕有人截图放大
——
水里浮沉着无数肚皮鼓胀的鼠尸,每只嘴里都叼着半片带弧度的指甲盖。李铁头的画面突然定格,观众们惊恐地发现他放大的瞳孔倒影里,有个缺门牙的船夫正在狞笑,肩上还趴着个穿红肚兜的婴灵。
供桌上的稻草人突然
"咯咯"
作响,我掀开它的麻布衣襟,腹腔里
"哗啦啦"
流出二十枚锈蚀的铜钱。最骇人的是这些铜钱落地后竟自动排列成八卦阵,每个钱眼都在渗出黑血。香炉炸裂的瞬间,直播间所有观众耳机里都响起老妇的呜咽:"还我孙儿命来。。。"
背景音里夹杂着
"扑通"
的落水声。
李铁头最后传来的画面让弹幕瞬间死寂
——
船舱天花板倒挂着具泡发的尸体,腐烂的手指正往他衣领里塞湿漉漉的铜钱。我面前的罗盘突然崩裂,飞出的指针将直播摄像头击穿。黑屏前最后一帧,有观众看到我背后的八卦镜里映出个抱孩子的老妇,她手里的油纸包正往下滴着血。而在直播结束后的深夜,有观众声称收到莫名短信,内容是一段持续三分钟的老鼠啃食声。
供桌上黄符的朱砂符文突然融化,化作粘稠的血水滴落在八卦阵中央。我盯着
"辽溪渔民"
刚发来的夜视视频:芦苇荡里的破船正在无人操纵的情况下划出
"s"
形轨迹,船桨上缠满的水草间夹杂着缕缕黑发。
弹幕刷新速度快到出现残影,有观众发现每帧画面右下角都站着个抱孩子的老妇,她的绣花鞋在画面切换时移动了位置。
"血书咒要应验了。"
我割破指尖在罗盘画血符,青铜指针却
"咔"
地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