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话,是由于他在为自己的糊涂反悔。
玄武没有说错,金潞一身的武功太过惊人了,他曾扬言要‘解剖’这个女人,可至今,他对她仍一无所知。
果然,人一但为情所困,即使再聪明的人都会变成白痴。
他太糊涂了,身边卧虎藏龙,自己却对她失去所有戒心,没未追究她的身份,他决不能再为情所困,过了大典,他要将过往的伤心事充充都忘掉,埋在记忆里……
来得及不如来得巧,今天的大典不正好有个考验金潞的大好机会吗?借此,他会按兵不动,看清金潞的真面目。
大典上,九龙十八帮的十七帮早就到了,都在‘恭候’凌天的大驾!
大典举行的场地,设在历经上百年的九龙十八帮密谋大会的祠堂里,祠堂是一座古老的六合院。院外的一棵大榕树恐怕已不知几百年了,粗大的主干要六七个大人才能围住。
金潞下了车后,她的眼睛并没有即刻四周查看此地的风景,因为这里,她昨晚提前‘拜访’过了。
祠堂立刻迎出一人,是一个佝偻携杖白发苍苍的老人。
金潞一眼便认出,来人正是昨晚行事时看见的佝偻老人,那时他正一边咳嗽,一边扫地。据烈焰的资料,这个老人与祖上几代,代代单传,一生都是为了打扫祠堂而活。
“凌少主,您来了!”老人一步一步地挪动步子迎上来,满脸苍桑的笑容“其他少主早到了!就您来得最晚!”
凌天迎了上去,如见人父,竟破天荒地搂住他的肩膀,声音嘶哑道“温伯……这几年身体还好吗?”
“好……还好!”温伯点头如捣蒜,望着凌天的眸中全是慈祥,他拍了拍凌天的手背,又喜又惊“十几年不见,少主都长这么高了……”
凌天感慨道“想当初最后一次见你,那是父亲撒手人寰的时候……”
温伯再次拍拍凌天的手背,同样感慨“唉,岁月不饶人啊!如今活到我这把年纪的都没有几个了,若不是凌帮主走得早,老朽也不会孤苦怜丁的整天盼星星盼月亮盼着各位少主来看看我这老不死……”
凌天连忙承诺“温伯,等这次总帮主大典结束后,小天接你回龙门帮去……”
温伯受宠若惊,却不敢接受“免了免了,老朽只盼你们能抽空才陪陪我下下棋就心满意足了……”
凌天却坚持道“这怎么行?以前是我忙着接管帮主之位,才没时间来探望温伯,但今天看见你老人家,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在这受苦!等大典结束,你老就跟着我一并回去!”
温伯被感动得老泪纵横,却没有正面回答凌天的问题,只敷洐道“再说吧!少主还是请先进去吧,其他少主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凌天还想说些什么,却见温伯已形迹寥落地转身走入六合院,凌天叹了一口气,随后跟了上去。
金潞从没有想过,平日里目中无人的凌天,对于一个一只脚踏入坟墓的老人竟如此孝义,那真诚相待的笑脸让她有片刻的恍惚。
她在他眼中看到了珍惜,他将温伯当成了自己的父亲,那是一种欲养亲而不在的无奈。
更让金潞想不到的是,凌天竟称自己‘小天’,这样的名字突然发现一点也不适合用在他的身上。
跟着进入祠堂的人员并不多,除了四位堂主外,外加金潞和另两名管事再有烈焰。
犯过错的两名管事,看见金潞警告的眼神连忙低下头一脸怅悔,因为他们不会忘记自己的妻儿在她手里。此刻他们的心情,就如打翻五味瓶。
当听自己的妻儿说被追杀时处境,他们差点真被吓晕过去。谢天谢地,烈焰和萧俊及时相救,要不然,妻儿一旦遇害,他们也绝不会独活。
为了报答大恩,他们只能悬崖勒马,及早回头。
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没有人会怨怪能回头的浪子。
凌天在进入祠堂那刻,十七帮的十七个帮主站了起来,然后上前虚伪的客套一番,凌天也一脸凛然的气息逐一的问候。
金潞迅速地移动视线,打量着人和事物。
祠堂内供着一个神位,神位前放着一张太师椅,而祠堂墙壁两边则并排着摆着各九张椅子,十七位帮主依辈份而入座。
神位前的那张太师椅,不必明说也知道那会是供给这次大典总帮主坐的。
黑帮向来讲究规矩,更讲究辈份。
并排的九张椅子一边坐满了人,而另一边龙头的位置座位并没有人上座,很显然,这个座位代表辈份最高所独有,而这个人,定是凌天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