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很冤。”朱由检凑到魏忠贤耳边说道:“你的三个弟弟、养子、侄子现在非侯即伯,你们魏家靠着你,满门公侯、荣华富贵。
孤活着,你们老魏家还能享你的福荫,孤死了,你这么多年的心血全白费。
你若是不在乎家里人,这些年何必将他们拉进官场的漩涡中呢。”
魏忠贤对上朱由检的眸子,眯起眼来:“王爷这是吃定老奴了。”
“你侄子也是你养子的魏良卿大字不识一个,却位列三公,加太师衔,封宁国公。”朱由检向自己的侧后打了一个眼神:“你看看他们,祖上辅运开国、奉天靖难,到现在都不如你的养子。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他们早就憋着心思要食你们老魏家的肉、喝你们老魏家的血了。
先帝活着的时候,你还能保的住,现在先帝大行,皇权出现真空,你拿什么保。”
“王爷您就能保得住?”魏忠贤冷笑一句:“若是能保得住,为什么保不住老奴苟延残喘。”
朱由检毫不脸红的说道:“所以孤让你帮孤,你帮孤稳固皇位,孤保你家人。”
“哈哈哈哈。”魏忠贤仰天大笑,笑声打破窒息的寂静,也让所有人齐刷刷的心脏一漏,险些当场火并。
止住笑,魏忠贤恶狠狠的对朱由检低声道:“王爷还真是够无耻的,拿老奴的命帮你稳固皇位,却反而冠冕堂皇的说是在帮老奴,自古君王无信,老奴凭什么信你。”
“孤需要你信吗。”朱由检也冷下了眼神,高高在上的俯瞰着魏忠贤:“要么,你现在下令杀了孤,要么,眼睁睁看着孤走进奉天殿宣读先帝传位诏书。
到那个时候,你就没选择了。”
“你当我不敢!”魏忠贤立起眉毛,阴翳的脸上瞬间散发出摄人心魄的杀气,更带着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恐怖。
这些年,死在魏忠贤手上的人何止万人。
朱由检的脸上也同样露出了些许不适,可此刻的他同样被逼上了悬崖,选择同魏忠贤摊牌,早就做好了这打算。
“你我今日同归于尽,便尽将富贵便宜那群虫豸,好好想想,比起孤,比起先帝,哪些人更可恨。”
“别提先帝!”
魏忠贤欺近朱由检的脸,表情狰狞:“先帝已经死了,老奴要将先帝风光大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和先帝无关。”
“这事孤依你。”朱由检点头:“你若是指望东林党那些人用国库钱来操办必不可能,孤出帑银,若是帑银不够孤把信王府卖了都给你凑钱。”
魏忠贤终于松开了手,一瞬间像是老了十几岁,佝着腰让到一旁,喃喃低语。
“不用,老奴有钱,老奴就剩钱了。”
带着这一阵低语,魏忠贤头也不回的离开,田尔耕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赶忙拔腿带人跟上,经过朱由检身边的时候,谄媚一笑。
“臣田尔耕,见过信王殿下万福金安。”
魏忠贤离开了,田尔耕也离开了,埋伏下的刺客撤了个干干净净。
笼罩在奉天殿上空的恐怖阴云一扫而空,秋日的阳光撒在朱由检身上。
朱由检回头看了看朱纯臣一群人,又仰头看了看天。
最后脸上露出笑容。
“唔,天气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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