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高高兴兴地去游玩,却没有叫上自己,难道是没有把她当做一家人么?
沈珏被自己一闪而逝的念头所惊,一下子站起来。
讲述完消息的碧云担忧道:“姑娘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沈珏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她让碧云找来绣绷。
她没有说一句难过的话儿,但做女红会时不时进错针,退针又连退数步,来来回回难绣几何。
又一日,沈珏明白是父母幼弟回云州的时候。
府门外,沈从礼与沈允已经上了马车,只有谢氏还在车外与沈珏说话。
“爹、娘、弟弟,珏儿愿你们一路顺遂。”沈珏温言,实则心里划过一抹浅淡却不能忽视的苦涩。
“嗯。”谢氏随意应了下,紧接着抓住她的袖口,让她凑近些,虚声说,“女儿呀,为母瞧那谢世子对你颇有垂青,若二公子实在无法挽回,你大可以讨好谢世子,将来就算是做妾室也是值当的。”
若非谢氏拉住,沈珏险些跪下来,“不是的,谢世子他是心善,不一定……”
“珏儿呀,你莫要看轻自己。你弟弟的事儿你没有办妥,这一件事是为了你今后的幸福着想,再过半年你就及笄该嫁人了,你务必要听为母的。”
说罢,强逼着沈珏答应,谢氏才心满意足地登上马车。
织锦马车摇摇晃晃地驶离,同时也带走了沈珏的尊严。
正月十五,上元节。
前一日,沈珏送走了父母,没有哪一年像今年这样,心情跌到谷底。
单是坐在窗边的美人榻,怀里捧着碧云塞进来的小暖炉,她都像个没有呼吸的冰美人,令人担心暖炉的温度会将她融化。
此事不出意料传进青棠的耳里,她正要去书房见世子,尚未出声,门扉已然拉开,邓唯从中踱步而出。
邓唯一见娴静端庄的青棠眼前一亮,“你在此作何?”
青棠老老实实道:“奴想让世子批假。”
“批假?他才不会!”一提起这个邓唯就气得牙痒痒,先前过年他想回老家看望,结果被谢澜以军队训练一日都不可荒废为由,驳了回去。幸好他老家不远,捎信让家里人上京,才得以团聚。
邓唯并非京城本地人士,虽此次立下战功,赏赐了宅院,但尚未修葺完毕,暂不能住人,因此还住在军营中。
青棠微微一笑,“世子一定会准许的。”
青棠迎着邓唯不信的眼神,走进书房,片刻后出来,邓唯还等在外面。
邓唯:“准了?”
青棠:“准了。”
邓唯:“???”
好不容易摆脱邓唯的缠问,青棠来到临水小筑找沈珏。
“今天是上元节,晚上还有花灯游行,姑娘就不打算去看看吗?”
沈珏黯然道:“青棠姐姐,我不想……”
青棠自嘲道:“我在府里也没个关系好的人,平常为了打理事务,话重了些,说不准有多少丫鬟疏远我呢。如果姑娘不去,我一个人去了也没意思。”
沈珏抿唇,勉为其难,“那我陪青棠姐姐去吧。”
青棠暗舒一口气,拍拍她的手背,“好姑娘。”
夜晚来临,沈珏、青棠与碧云三人乘车前往上京最热闹的金明池长街。
与此同时,谢澜骑着骏马亦出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