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太平军的可怖之处,何灌不敢耽搁,急命麾下加快行军速度,快些离开此处。
万一在这里耽搁太久,引来太平军的追兵,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唯一没有后顾之忧的就是驻扎在六合的折可存所部兵马了,他没想到自己因为中了贼人的声东击西之计,反而因祸得福,避开了扬州之劫!
眼下,折可存所部官军在六合过得很是滋润。
城内无贼人滋扰,酒馆、妓馆应有尽有,官军颇有些乐不思蜀。
宣和二年腊月三十,正是大年夜。
太平军击败西军,大获全胜。
为了庆祝胜利,犒赏大军,方腊使人备下酒肉,人人有份。
因为次日就要行军的缘故,方腊并未饮下太多酒水,只是喝了几碗便回房歇息了。
与此同时,一名身材圆润之人正与高邮军指挥使李源秉烛夜谈。
“李使君,你我俱是老相识,眼下,太平军连战连胜,十万西军尚且不是对手,试想,若是方公腾出手来,你麾下的五千高邮军可挡得住?”
李源皱眉说道:“陈泰,若非你我远亲,今日我便取了你的脑袋,以身事贼,此乃死罪!”
陈泰不是别人,正是睦州万年镇巡检,方腊起兵之后,在夺取建德军甲仗库之时将其擒获,后来,陈泰便一直从事后勤辎重事宜。
此番,闻听方腊意图征伐高邮,陈泰便毛遂自荐,说自己与李源有亲,愿意劝降!
“李使君,方公已然承诺,只要你部归降,可保你地位不失!”
李源冷晒一声,“我手下有五千兄弟,到了太平军那里,方腊能让我执掌自家兵马吗?”
“此事并非不可,只要李使君拿出诚意,交出投名状,方公自会让你满意!”
一个小小的巡检,加上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身份!
若非陈泰背后有方腊做靠山,李源早就将他砍了,哪会让他如此惺惺作态。
不过,能够执掌高邮军一部人马,李源自非庸才,死于他手中的人物,只怕不知凡几!
“陈老弟,你有所不知,皇城司在我军中安插有眼线,我若归降,只怕必有人从中作梗!”
陈泰朗声说道:“李使君说笑了,此地乃高邮,又非汴梁!使君在此地经营多年,心腹嫡系不知凡几,难道还处理不了几个密探?若实在为难,使君可敞开营门,某这便去信卢俊义、石宝二位将军,令其挥师北上,替使君诛杀叛逆!”
李源脸色数变,最终强颜欢笑:“陈老弟莫急,且先下去安睡一夜,容某好生思量!”
毕竟是干系到身家性命的大事,多考虑一夜也是题中之义。
陈泰并未拒绝,只是正色道:“使君三思,西军尚且不敌太平军,高邮军便能抵得过吗?”
说罢,陈泰便出门而去,只留下怒火攻心的李源连连跺脚,仰天叹息。
有心腹幕僚从帘后踱出,低声劝道:“使君,事已至此,不如早做决断,刚才陈泰所言虽然直白,但却并未夸大,谭稹、王渊、王禀、童贯、刘延庆接连败于方腊之手,这般人物,绝非我高邮军所能抵挡的!眼下,童相公退军六合,我部外无援军,若是方腊大举来犯,使君该如何自处?”
“可方腊毕竟土贼出身,而且对世家大族颇为不善,某从未见过如此人物可以夺取天下,只怕跟着此人,有身死族灭之忧!”
“将军,眼下方腊尽取江南重镇,假以时日,江水以南必归其所有,以其治军之能,只怕划江而治不在话下,到那时,说不定便能取个从龙之功!”
李源叹了口气,“也罢,朝廷确实指望不上了,既然方腊这般能战,我便降了他!”
“李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