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玄的声音不高不低,伺候在外的年轻太监立刻便应了声,“陛下,奴才在。”
徐公公年纪大了,受不得长途的奔波,更何况此番南下本就是谢景玄临时起意,走的很急,一路上也几乎没怎么歇脚。
徐公公那一把老骨头要是经这么一番颠簸,非是要跟着散了架儿不成。
此刻在外面伺候的这个是顺喜,徐忠良的干儿子。
“拿药箱来。”
“是,陛下。”
顺喜是个麻利的,很快便把药箱顺着帘子递了进来。
帘子掀开后,顺喜无意间瞥了一眼,很快便低下了头去,眸中划过惊骇之色。
轿帘落下,便是看到了陛下手上的血,顺喜也愣是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敢说,更没敢问。
车内除了陛下外,便只剩下那位此刻正坐在陛下的腿上,瞧不清正脸儿的乔娘娘了,无需想,陛下手上那道看上去很是严重的,出了血的伤口是谁造成的,可想而知。
这次是顺喜真正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
这若是往常时候,敢伤陛下龙体的人,怕是早被陛下命人给拖出去,尸体都喂了狗了。
哪可能像如今这般,那伤了人的人不但没任何的事儿,反倒还能如此安稳地坐在陛下腿上。
惊愕之余,顺喜心中也独个儿有了估量。
陛下对乔娘娘,与旁人是完全不同的,往后啊,他得罪了谁,也千万不能得罪这位,甚至说是往后能帮上娘娘,他定是要在乔娘娘面前卖上几分好处的。
马车内。
顺喜在想什么,乔予眠一概不知,自然也不会想到,往后这会救了她的命。
乔予眠看着被塞到手中的药箱,顿了顿,才道:“你放开我。”
“嗯?”
乔予眠咬牙,“你不放开我,我怎么给你上药?”
谢景玄沉吟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手,终于放开了掌控着乔予眠后颈的手。
得了自由,乔予眠瞬间抽身弹开,坐到了一边儿去,离着皇帝陛下要多远就有多远。
谢景玄眯了眯眼睛,抬起头瞧着避他如洪水猛兽般的女子。
“乔三娘……”
“知道了。”
乔予眠不想听他说话,打开了药箱后才慢腾腾地挪到了男人身侧,伸手捏住谢景玄的一根手指头,牵着放到离自己更近些的地方,同时微微倾身,为他处理手上的伤口。
谢景玄静静地盯着乔予眠光洁的额头,视线一路向下……
目之所及,先是精致小巧的鼻梁,后来便是殷红的唇瓣……
安静地看了一会儿,皇帝陛下的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
谢景玄无法否认,乔三娘生的很美,极美,尤其是认真做事的时候,看起来又安静又乖。
她的这张脸,真是极具欺骗性。
谢景玄甚至有些荒唐地在想,幸亏她当初处心积虑骗的人是他,而不是别人。
这想法实在是荒谬极了,就连谢景玄本人也被自己给吓了一大跳。
皇帝陛下恼羞成怒,忽然恶狠狠道:“乔三娘,你不要想着勾引朕,朕是不会原谅你的。”
乔予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