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望之看着明曦,觉得明曦此刻的态度异常冷酷无情,他本来应该觉得高兴的,她真的对元君尧没有一点点旧情。
可许望之看着明曦,却仿佛看到了冷漠的神只,眼神里没有半分情绪和波澜,那种难以描述的冷漠,让人从骨髓里泛起寒意。
明曦注意到许望之的视线,疑惑出声:“怎么了?”
许望之顿了顿,道:“没什么。”
明曦哦了一声,突然想起什么,好奇地问道:“元君尧为什么让你跪那么久?”许望之那两只膝盖,压根不是跪了一会就能有的。
许望之又不是豆腐做的。
元君尧虽然会因为原主迁怒许望之,但肯定也会装模作样地找个借口发作。
这叫遮羞布。
想也知道,因为自己看上了臣子的老婆,于是看臣子不爽这种理由太荒唐了。
有些人总是做着世人皆知的事情,偏生还要在事情上加以遮掩,完全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在掩耳盗铃。
许望之迟疑了一下,依旧嘴硬道:“只是跪了会,你不必为我担心……”
没有男人愿意暴露自己的脆弱和难处。
许望之觉得自己不能保护自己的妻子已经很可耻了,现在如果再告诉明曦,他被元君尧故意为难……
许望之担心明曦会为了他去找元君尧,去向元君尧妥协,只要元君尧能放过他。
这样还不如直接让他死。
明曦见许望之不说实话,顿时就不高兴了:“所以你希望我能对你坦诚以待,但你却不能对我如实相告吗?”
许望之被明曦说得一愣。
他自以为是怕她担心,为了他去向元君尧低头,又何尝不是一种不信任?
明曦既然能坦白告诉他,她和元君尧的过去,他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许望之觉得自己一个探花郎,还不如闺阁中女儿来得透彻。
许望之想明白了,便也不忸怩地对明曦开口道:“陛下想要我拟旨,将孙太妃——也就是陛下已故的生母牌位,迁入太庙之中,虽然陛下孝心可嘉,但这于礼法不合,我便没有应承。”
许望之脸上虽然平静,但眼底深处依旧露出了一丝郁结和无力感。
明曦挑眉:“他想尽孝,怎么尽不行?非得把牌位塞进太庙?”
系统:“就是!他娘要是进去了,那其他太妃的太妃的太妃的牌位是不是也得往里塞?”
明曦想了想,说道:“元君尧想要尽孝,有的是法子尽孝啊。他不是想让他娘尊荣无上吗?在宫外选个风水宝地,修一座专门的慈恩寺或者什么圣德宫之类的,供奉孙太妃的牌位。规格比照皇家寺庙,派高僧大德或者皇室子弟常年奉祀,香火不断。”
“再下道圣旨,褒奖孙太妃的淑德贤惠,养育明君有功,令天下人感念其德。这不比硬塞进太庙,惹得朝堂非议,后世诟病强百倍?”
许望之有些惊讶地看着明曦。
明曦眯了眯眼睛,笑道:“而且,这个提议由你这位坚持礼法的翰林学士提出,最合适不过了!既全了他的孝心,又维护了祖制,还显得你这个臣子一点也不老顽固,啧,这才是真正的为君分忧。元君尧要是真想尽孝,他就不会拒绝这个提议。”
这件事要是办好了,就是双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