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芸的话很是周全,既关心了嘉萝的伤势,亦点明了她家中只有她和小丫鬟两个弱女子,好叫嘉萝能放心随她归家。
熟知嘉萝仍是摇头,“不必了,只是撞了一下手臂,不至于到擦药的地步,多谢娘子好意。”
“娘子因我主仆二人受惊,我实在于心难安。还请娘子允我一个请罪的机会,便是去我家中喝杯压惊茶也是好的。”霍芸再接再厉。
嘉萝无奈地看了霍芸一眼,“娘子实在不必放在心上。”
说罢,叹了口气,“娘子既诚心相邀,我便随你走一趟。”
霍芸总算露出笑容,示意小丫鬟推她往前走,不多时便到了嘉萝身边。
“我单名一个芸字,娘子唤我阿芸便可。”介绍完自己,霍芸又问:“敢问娘子名姓?”
嘉萝:“我姓阮,名嘉萝。”
霍芸笑道:“阿萝姐姐。”
她的皮肤因不见日光变得分外白皙,双眉总是无意识蹙起,常给人气恹病弱之感,如今这样真心实意笑起来,身上的郁气一扫而空,当真有几分小女孩的娇俏。
嘉萝见状也勾起笑,纵霍芸的笑有三分是装的,也比她曾经愁苦不堪的模样讨喜。
她既要装,嘉萝自然配合她演,于是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阿芸妹妹。”
霍芸甜甜应下,一路上找了不少话题与嘉萝攀谈,嘉萝似真似假地回答,给霍芸留下了一个孤身入京、靠书斋为生的孤女印象。知晓了这些,霍芸心中不由打起鼓来,她接近嘉萝,是想靠嘉萝之力探知焚骨楼和阿兄的情况,眼下知晓嘉萝不过一介孤女,心中不免对嘉萝能否帮助自己这件事产生怀疑。
她有些按捺不住,刚走了半程路便有心试探,“到底是我这丫鬟毛手毛脚,冲撞了姐姐,不知是否耽误了姐姐的正事?若真是如此,阿芸无地自容。姐姐不必顾忌我的颜面,若真因我主仆二人误了姐姐的事,姐姐不妨说来,或许我能为姐姐提供些便利。”
说话的时候,霍芸直勾勾盯着嘉萝,不肯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嘉萝转身看向霍芸,“阿芸能有这份心,我很高兴。我的事情已经办完,不妨事的。”
霍芸没有听到想听的,抿了抿唇。
“阮娘子出城是要做什么?我和娘子不常出门,更不曾出过城,实在有些好奇玉京城外的风光。”一路闷着头推轮椅的小丫鬟忽然问了一句,问罢立刻又垂下头,瞧起来颇为心虚。
嘉萝只得替她找补,“你年纪小,难怪有这样浓的好奇心。”
听嘉萝语气完全没有怪罪的意思,霍芸提起的心这才回落,又见嘉萝唇瓣微张,似有话说,忙竖耳倾听。
“我今日出京不为欣赏风景。前段时间我被人陷害,处境艰难,幸得一好心人搭救,这才免了一场祸事,那人身份高贵,我今生只怕难以偿还他的恩情,但什么都不做,我又觉得过意不去,便备了些薄礼,方才出京,正是为了将谢礼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