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修消失千万年,人修闻之色变。
孟鸣之隐在阴影中,听着修士们的窃窃私语,脸上的笑意迅速扩大。
对,就该把沈玉霏当成是妖修……
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孟鸣之眼里闪着精光,直到看见
沈玉霏的手指微微颤抖,眼见要清醒过来,方才敛去面上的笑容,裹着长袍,施施然现身。
“是幻境。”孟鸣之挡住了洞房的门,“一定是幻境!”
他“情绪激动”,欲盖弥彰地替沈玉霏解释:“他不是妖修……你们不要胡说八道!”
洞房外的修士面面相觑,顾及孟鸣之的身份,不再低语,但目光里的怀疑却更加浓郁了。
“嗯……”
沈玉霏终是睁开了眼睛。
他捂着欲裂的头,胃里滚过一阵又一阵难言的恶心。
纷乱的思绪犹如乱线,剪不乱理还乱。
“沈宗主。”
陌生的声音在沈玉霏的耳畔响起。
沈玉霏恍惚抬头,看清孟鸣之的脸的瞬间,一股恶寒从心里喷涌而出。
但很快,他的眼神就空洞了起来。
孟鸣之……
孟鸣之?
他为何要恨孟鸣之?
记忆开始斑驳。
沈玉霏记忆里浑身是血,为了他被抠出一身蛇骨的梵楼被孟鸣之取代。
惨叫、痛呼、呼唤……
梵楼的脸逐渐褪色。
男修睁大的眼睛生生掉落,张着的嘴被白色的面皮封住,再也发不出声音。
梵楼的脸变成了一张空白的面皮。
紧接着,陌生的五官蠕动着从面皮下生长而出。
那些眼珠啊,嘴啊,在面皮上飞速游走。
它们寻找着自己的位置,呼吸间,组成了孟鸣之的脸。
爱恨颠倒。
沈玉霏失去了一段真实的回忆。
他忘记了变成肉山的孟鸣之,脑海中却理所当然地出现了一个新的认知——孟鸣之曾为他付出过生命。
意识定型。
沈玉霏僵立当场,看向孟鸣之的目光逐渐有了变化。
“沈宗主?”孟鸣之藏在袖笼中的手兴奋到抽搐,他扶住了沈玉霏的手臂,温声道,“起来吧。”
沈玉霏最后的抗拒消失殆尽。
他盯着道貌岸然的孟鸣之,缓缓探出手指,勾住了那片垂在掌心旁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