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计比你大,你还是得叫我姐姐!”
“切,我们宿舍排名的方式是按先来后到排的,你排老末!”青梅回嘴。
“这个是思思的朋友叫……杜什么来着?”杜绛红接道,“我和程总认识!”
青梅哦了一声。
最后一个介绍到映雪,青梅压了压声音,转头对程致逸说,“程致逸,我现在要给你介绍的是一位非常重要的人!”看向杨映雪,“她,叫杨映雪,最最最最认真,最最最最勤奋,最最最最愤世嫉俗,最最最最严格上进的杨映雪!”程致逸震惊,“不是你…。。”还没问出口便又叫青梅打断,“我的名字叫段青梅,不叫杨映雪!”
一旁的杨映雪不明状况,“你丫的冒着我的名想干嘛?”青梅眨巴眼睛,“用你的名字交了个男朋友咯!”杨映雪挥拳,“丫的,回去收拾你!”
其他人显然也对这样的情况很吃惊,青梅转回头对程致逸说,“这也是我叫大家来的目的,当着大家的面告诉你,是希望你看到我的坦诚!我骗了你,对不起,但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程致逸在吃惊片刻后转为镇定,柔声的安慰,“名字只是个符号,只要面前的人是你,叫什么无关紧要!”青梅甜甜的一笑,拍拍胸,长出一口气,那么容易就过关呀!
一旁的老郑冷哼,端起水杯,抿了一口龙井,右手抬起,袖口处晃动着一枚漂亮的黑底乌金袖扣。
老大和思思在一旁起哄,“很有爱哟!”
青梅继续说,“我的名字代表的内容太多了,以前没有告诉大家,是因为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不过现在,我想对你们坦诚,但是,你们不许讲出去!”
菜一道一道上来,青梅吃着猪蹄,咬咬筷子开始说,“我从小生长在乡村,从小的时候,我就被家里安排了一段婚姻,我从小就知道,我长大后要嫁一个人,他叫罗晋夏,就是你们见的那个肯德基怪兽。按照家里取名字的规矩,我实际应该叫青溪的,然而罗晋夏的爸爸在我满月的时候说,‘以后就来我们罗家当媳妇吧,和我那小子正好青梅竹马,丫头就叫青梅吧!’直到我长到13岁,被送到城里,我也才见到罗晋夏,他也不喜欢我。他家里确实财大气粗,我爸爸的药厂名叫九星,以前经营总是资金不足,需要借助他家里的帮助,所以有两次我想退婚,都没能退掉,后来我哥哥学成归国,一步一步很辛苦的才让药厂独立自主。
“小时候不懂事,家里的事情从不和别人隐瞒,吃了很多亏,后来学乖了,知道段青梅三个字意味着一个人的未婚妻,一个家里的小千金,还意味着必须端庄贤惠。可是,那都不是我喜欢的。不过前些天,我遇到程致逸啦,他说喜欢我,我也喜欢他,想了好些办法才成功退婚啦,现在,我不用在和你们隐瞒,不用担心别人异样的眼光了!”
青梅说的清淡,然而在场的人却是被惊的不能在惊,段青梅居然是九星药业的千金,段青梅呀,那个连一个钢镚都要占人便宜的段青梅呀,买衣服100元以上从来不考虑的段青梅呀,怎么会是九星药业的千金。
林子恍惚的喃喃 ,“难怪有一次想照顾你家药店的生意,跑去你说的那家药店买药,却被人当怪物,搞的莫名其妙,原来你根本在说谎呀……”老大一旁没好气,“坐三个小时公交车就为买几张创可贴,能不被人当成怪物吗?”一群女孩开始唧唧咋咋讨论,又责怪段青梅的小气,又体谅着她大学以来各种对付追求者原因,又欣喜着段青梅总算成器了,反抗成功了,又开始琢磨,必须要好好敲她两竹竿。
老郑一杯一杯的喝酒似在嘲笑,在众人没注意的那个角落,程致逸惊诧的目光一寸一寸变冷,心口一点一点变凉,眼中透着略有略无的戾气,然而他还是不信,她会是段祖国的女儿!这一切,杜绛红却尽收眼底。
这顿饭,宿舍的五个女孩吃的开怀,而带来的家属却都各怀心事。临末,宴欢人散,老郑递给青梅一个方盒,程致逸看的清楚,那是他送青梅手链的那个盒子,翠绿的手链晃动在她白皙的胳膊上。青梅不解,扬手打开,是一块白玉观音。青梅愣了愣,老郑哂道,“如你所愿,他昨天走的,叫我转交给你。”
青梅抚着盒子中的那块,胡言乱语着,“你和他……不是说他……”
老郑没打算解释,转身拧着林子的手走掉,青梅怔在原地,她没记错的话,罗晋夏大学的时候似乎很缺钱,打着给她买礼物的幌子筹了不少,但似乎不够,便把这块玉卖了。他是从哪弄回来的?老郑和他怎么会认识?
程致逸听见段青梅三个字的时候并未多想,他的计划,他的目的与眼前这个女孩又有何干?然而她却是段青梅,段祖国的女儿。那块羊脂白玉的白玉观音,流传着那么多传说,夺走了他父亲的生命,回到他手上保存了五年。半个月前他去香港,在拍卖行挂出,是他亲自交易,买走的人叫ROY,而玉的真正主人却是她!
程致逸只觉周身寒冷,黑云紧压,压的他喘不过气来,连同街道上的寒风也步步紧逼。
街旁的梧桐树阴翳,深墨的绿如那翠黛的蛾眉,青梅沉思着,老郑和罗晋夏是肯定认识,她有他高中同学的名单,并没有郑荆伦这个名字,那么,他们是大学同学么?
忘记的开始是不去回想,她却又不自觉想这些了,她用力的摇头,忘记忘记,忘记他曾存在你的生命里。
转头看程致逸,车厢黑暗中,辨不清脸色,他手打方向盘,一言不发。
“致逸。。。。。。。”
程致逸没回头,只是思索,思索!
道路上,灯火阑珊,她冷哼道,“我就知道,听到我的名字你肯定反悔了。”原来自己的落寞表现的那么清晰那么露骨,她终究察觉了。
“不是不是,映雪,不是这样!”
青梅抬眸,“映雪吗?”闪烁的泪光星星点点,斜斜从两颊飞下。程致逸挫败,神色黯然的改口,低低的叫了声,“青梅。。。。。。”
两人下车,步行,从校门到桂园,从桂园到青梅宿舍楼底,一圈又一圈。青梅咬咬嘴唇,下了决心,抬手,拿出那个盒子和那块羊脂白玉,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