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新来的?眼挺生啊?怎么着,看上这‘风水宝地’了?”
只见一个穿着灰色弟子服、却故意敞着怀、露出里面脏兮兮内衬的青年,斜倚在门框上。他身材干瘦,颧骨高耸,一双三角眼滴溜溜乱转,透着市侩和狡黠。嘴角叼着一根枯草,手里把玩着两颗油光发亮的石子,正用审视货物般的目光打量着欧阳奚旺和他身边的小金。
“啧啧,还带着条狗?这狗毛色不错啊,金灿灿的,卖相挺好!就是不知道肉柴不柴…”青年——正是瘦弱少年口中的“陈师兄”陈三癞——目光贪婪地在小金身上扫过,嘴里不干不净地调笑着。他显然是丁字区的地头蛇一类,对新来的、看着没啥背景的欧阳奚旺毫不在意。
“吼!”小金熔金的眼眸瞬间锁定了陈三癞,喉咙里发出一声充满警告的低吼。无形的神兽威压如同冰冷的潮水,轰然压向对方!
陈三癞脸上的调笑瞬间僵住!他只感觉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气息瞬间将他笼罩!仿佛被一头洪荒巨兽盯上,浑身血液都要冻结!双腿不受控制地发软,牙齿咯咯打颤,叼着的枯草掉在了地上。他看向小金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你…你…”他指着小金,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欧阳奚旺根本没理会陈三癞的聒噪和恐惧。他的注意力已经被“钥匙”问题吸引走了。他走到破土房那扇歪歪扭扭、布满裂缝、仿佛随时会散架的木板门前。门板中间镶嵌着一块巴掌大小、黯淡无光的灰色石头,应该就是感应石。
他学着瘦弱少年说的,把玄铁腰牌往感应石上一贴。
嗡…
感应石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灰光,随即…没动静了。门依旧紧闭。
欧阳奚旺又贴了一次,还是没反应。他试着推了推门板,纹丝不动。
“吼…(坏了?)”小金凑过来,用鼻子拱了拱门板。
“可能是。”欧阳奚旺点点头,觉得这“钥匙”不太靠谱。他退后一步,星辰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祖森里对付挡路巨木时的果断。他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骨节发出一阵噼啪脆响。对付坏掉的门,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拆了它!
“喂!你想干什么?!”刚从神兽威压中缓过一口气的陈三癞,看到欧阳奚旺的动作,尖声叫道,“那是宗门财物!弄坏了你赔得起吗?!”
欧阳奚旺充耳不闻。他深吸一口气,体内奔涌的仙阙血脉之力瞬间凝聚于右臂!紫金色的微芒在皮肤下急速流淌!他低喝一声,右拳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毫无花哨地、狠狠地砸在了那扇摇摇欲坠的木板门中央!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颤的巨响!
没有灵力光华,没有玄奥招式,只有纯粹到极致的野蛮力量!
在陈三癞和那对兄妹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那扇看似厚实、实则早已被虫蛀腐朽的木板门,如同被攻城巨锤正面轰中!瞬间从中间炸裂开来!无数木屑、碎块、粉尘如同暴雨般向屋内激射!整个门框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周围的土墙簌簌掉落下大块黄泥!
烟尘弥漫!
待尘埃稍落,只见那扇门只剩下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破洞,边缘犬牙交错,残留的木茬如同狰狞的獠牙。洞内,一股浓郁的、混合着尘土、霉味和某种陈年污垢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欧阳奚旺收回拳头,随意地甩了甩手上沾的木屑,探头朝破洞里看了看。
屋内光线昏暗,借着破洞透入的光线,勉强可见地面坑洼不平,积着厚厚的灰尘和不明污渍。墙角结着蛛网,一只肥硕的老鼠被惊动,“吱溜”一声窜入阴影。靠墙的位置有一张三条腿的石床(第四条腿用几块破砖垫着),床上铺着一层发黑发硬的稻草。除此之外,空空如也。整个空间比祖森里的熊瞎子冬眠洞还要简陋。
“吼…(旺哥…这窝…)”小金也探头看了一眼,熔金的眼眸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嫌弃。这地方,连它当临时歇脚的草窝都不够格!灰尘太大,气味太杂,空间太憋屈!
“是破了点。”欧阳奚旺倒是很务实,“不过收拾收拾,也能住。”
他在祖森里什么破地方没睡过?只要能遮风挡雨(暂时看来挡雨有点悬),远离大型妖兽,就是好地方。
他抬腿,跨过门槛(或者说门槛的残骸),走进了这间属于他的“陋室”。小金犹豫了一下,也低头从那个破洞挤了进来,庞大的身躯瞬间让本就狭小的空间显得更加逼仄。
“你…你…你竟敢毁坏宗门财物!!”陈三癞终于从巨大的震撼中回过神来,指着那扇彻底报销的门板,又惊又怒地尖叫,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我要去执法堂告你!让你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