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夫君说,冬日父王膝盖生寒,日子也入了秋,近了冬季,这是儿媳的一番心意,还望父王收下。”
楚王与寻常人家不同,他此生本就没指望能喝到儿媳的热茶。
对江子墨,他生不起当父亲的心,自始至终便没上过心,更没想过盼望江子墨娶妻成亲。
可是后来,王府寻回江曜,楚王的心真活络起来。
而今他的儿媳姬时语,笑意盈盈的捧着一双护膝,送到他的手上。
这等被人体恤的心意,楚王备受感动。
“好,好,你有心了。”
因此,楚王望两个孩子的眼更是喜爱,便又当场摊开护膝往两处弯起的膝盖套了上去。
不大不小,正正好合适。
楚王生出笑容,又不住夸赞姬时语两句。
见楚王是真心喜爱,姬时语荡开轻笑,心头真也松口气。
在这时江曜搂紧她的腰,将人带到身侧,他同楚王说道:“父王,那我们先告退了,我和阿锁还要去拜见祖父。”
“好,去吧。”
江曜便
领着姬时语退离了主院。
自老楚王退下爵位,交由楚王承袭之后,便从王府的东院搬离,住进了西院偏远的院子。
两人再度绕回游廊,脚面迈过木阶,姬时语踩上石子地,问江曜话。
“祖父为何要住在西院?”
青葱浓郁的绿树成荫,姬时语走过这片杏花林时,忽的想起春日来到王府参宴,曾见过的雪色如云,群芳争艳。
姬时语笑道:“怕不是祖父喜静,又喜花?”
“你喜欢杏花?”
江曜顺着姬时语的眼看过去,再得了姬时语一句“不是”
过后,他平缓解释道:“这片杏花林,我听说是我父王种植的,迄今已生长了二十多年。”
“竟这样之久……楚王喜欢杏花?那我下回是可以投其所好了。”
姬时语还在默默低语,江曜握紧她的手,揉了几下,他又说:“喜欢杏花的是我母亲。”
这一下,换姬时语呆若木鸡。
“我早便知晓她极喜爱杏花的,小时候住在村里,记忆不多深刻。
但依稀记得,有一回我的生辰,她不知上哪儿采了一捧杏花回来。
只可惜还没等到杏花凋谢,她却死在了水里。”
江曜的眸子平静无波,好似这些往事从来与他无关。
话语却入姬时语的心,她的心无端密密麻麻的疼。
是心疼江曜那些年不为人知的苦日子,也是心疼他还那么小,脑中记住的。
竟会是那么一枝杏花。
“哥哥!”
姬时语再忍不住扑进江曜的怀里,她抱紧他的腰,小脸蹭上他的肩窝。
她因心疼他,眼角隐有泪,但还是埋头蹭蹭他,“夫君,往后还有我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阿锁的这句话真动听啊。”
“我才不是哄你,我是真心话,从前你流落在外的日子我无从陪伴,伯母那时身陨,你无能为力,任谁也无能为力。”
“我娘身死,我早就坦然。”
江曜轻声道:“阿锁,你不必担心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