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言先瞪一眼童辉,再转过目光要瞪说话的小丫头,突然发现这个小丫头跟周围其他的孩子略微有些不同。
衣服是一样的,鞋也是一样的,手上拎的草编网兜编的不怎么好,老柳树村的人手艺何时变差了?
不一样的地方是头发,面前小丫头的头发要比旁边的孩子们头发黑,而且光泽好,还有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每眨动一次就让人觉得她可爱一分,尤为不同的是她的眼神,不是愤恨自己这个县令,也不是畏惧自己的身份,似乎是好奇,好一丝的淡然,汪汪的眸子如无风时湖水一般的平静。
面对这种目光,柳言无法去瞪,他发现自己不知道为何,有点心悸,便不自觉地露出个笑脸,对小丫头说道:“白菜便宜,但海蛰皮很贵,而且海鲜吃不好会过敏。”
“哦,我不过敏,我吃啥都不过敏,海蛰的头贵点,皮不贵吧,俺们村里八十个柳编的利润绝对够买三斤,三斤啊,够俺们村的娃子们吃一顿了,若是每天八十个柳编成本价卖,俺们村的娃子每天就少吃一顿白菜心拌海蛰皮。”
小丫头说着,晃晃脑袋,伸手去摸头上扎出来的犄角辫儿,一颤一颤的,头发的弹性不错。
柳言的脸色难看了,小丫头看上去可爱,没想到说话时嘴里带着刀。
“本县”
“本官,弘农,是弘农百姓的弘农。”小丫头纠正。
“本县令。”柳言不知自己怎么想的,跟小丫头较劲儿,说出来‘本县令’三个字后舒服多了。
又说道:“娃娃家的不用操心大人的事情,要好好读书。”
“读好了可以当县令,那我就要来弘农,在不负责地推翻你的发展计划,给大家玩朝令暮改,是不?”小丫头顺着话质问。
柳言脸色越发难看,一扭头,不再搭理小丫头,而是对站在旁边纳闷的童辉喝问:“你就是如此给本县令办事的?”
童辉还在琢磨事情,他发现今天的情况很怪异,先是孩子们不上课,跑到这边来玩,接着是老村正的支持,现在又冒出个把县令说的无言以对的丫头。
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不解中的童辉还在分析,突然听到县令的声音,忙回答:“大人,莫非小的没把白菜种好?您别看种的时候土比别处总是种的地方硬,但浇上山里的水,甜着呢,不信一会儿您随便选一棵,现在是小点,不过能吃,正好拌着河螺肉吃。”
“童辉,你敢戏弄本县,本”
“本~官~!”好几个孩子一同喊。
“你们,童辉,真以为我收拾不了你是吧?”柳言不想跟一群孩子对喊,把矛头继续指向童辉。
“大人,您您为何要收拾小的。不教而诛”
“则刑繁而邪不胜。”孩子们又一起喊。显然,学堂的作用体现出来了。
“朝阳,当传颂万载。”老村正激动地说道。
柳言郁闷,一想起张小宝和王鹃他心里便不舒服,朝阳行动好是好,若是不出自他二人就更好了。
“柳县令,何如?”老村正问柳言。
“善。孩子们要好好学习,本官非常欣慰。”柳言勉强让自己的脸上多点笑意,称赞一句。
转过头,他再向童辉逼问:“你真的不知道本官说的是什么?本官让你过来拓宽河道,你呢?之前你找借口,说上游支流要先清理。疏通好了有利于挖河,你看看,你就是如此疏通的?”
柳言一指白菜地:“疏通河能疏通出一大片的白菜?无怪乎本官上次前来你们跑到前面的地方做出挖河的样子,你是怕本官看到你们种的白菜。我拿的钱给你们用,你们种白菜,我的钱”
“大人,您别急,听小的说。别急。您拿的钱能回本,白菜卖了还能有富余。”童辉连忙劝解。目光笃定,指着还需要些时日才能收获的大白菜。
柳言再次看过去,点点头:“不错,看上去长的很好,此季节的气候也好,真能赚钱?”
“能,之前没跟您说,咱们种的白菜使用的是新种子,包心包的好,耐寒性强,别处的白菜天一冷,长的慢,咱的白菜还能长很快,越长越结实。
结实有什么好处呢,方便储存,您知道的,冬天储存白菜,即使放在菜窖中,也总要掰外面的帮子,越掰越小。咱的白菜包心包的紧,掰下去的就少,那许多的白菜吃不完,到春天的时候一卖,值钱了。”
童辉边说边比画,美好的白菜事业似乎就在眼前。
“还能腌酸菜,损耗的更小。”一个声音传来。
柳言看去,见是刚才说话的小丫头,小丫头很认真的样子,继续说道:“酸菜容易保存,吃起来口感好,营养丰富,可以跟很多菜搭配,能够去除掉其他食材上面的腥膳臊臭味道。
我免费给你介绍一种又方便又好吃的制作方法,蒸,拿铝制的器皿装,把酸菜改刀切成丝儿,猪身上的肥肉膘切成片,越薄越好,放上两个八角,放几个姜片,填上水,放在锅里蒸。
熟了出锅时你会发现,酸菜已经不是那么酸,咀嚼的时候纤维比炒的更容易断掉,肥肉不腻,姜片也好吃,你喜欢吃葱的话,找干净的葱,切成段儿,后放,吃起来爽口,那蒸的汤也是美味无比呀,吸溜着喝一口,从里到外都舒服,泡饭吃也行呢。”
柳言听着直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