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若安见她沉思,虽然面上没有任何变化,但心中已经有所猜测。
她手中怕是有全面的地图,只是碍于某方面原因……不能,或者不愿借他一览。
凌承恩脑子转得飞快,犹豫片刻后,还是从空间中拿出了图纸。
在将图纸展开前,她双眸凝视着时若安,正色道:“我可以借给你查看,但我有条件。”
时若安谦卑又诚恳道:“直说无妨。”
“不要问不该问的,我不会给你任何解答,也不要对任何人透露我手中有这种东西。”
时若安闻言松了口气,见她神色警惕,抬手道:“我可以向兽神起誓,不问这图纸的出处,不与任何人提及这东西。”
凌承恩不知道向兽神起誓代表着什么,但依稀是知道,不管是海族还是陆地上的兽人,都对兽神有着近乎盲目的崇拜与尊崇。
玉恒睁开了眼,打了个哈欠道:“让他起誓,向兽神起誓,违背誓约会被兽神所弃。”
凌承恩不解地看着玉恒,而对面的时若安已经开口发誓了。
玉恒知道她离经叛道,对兽神的存在始终是质疑的,便耐心与她解释道:“兽神誓约是真实存在的。你信我,就算是南荒那些无法无天,烂心烂肺的贵族,都不敢拿这种事情撒谎。”
凌承恩有点勉强,但还是点点头道:“……行吧,你既然都这么说了,我就勉为其难的信一下吧。”
玉恒被她脸上的表情逗乐了,伸手指了指她:“你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凌承恩摊手无奈道:“咱们这是信仰不同。”
时若安已经发完誓,凌承恩将手中临摹的那份地图交给他,还贴心地附带了两盆光草。
时若安一开始是看不太懂地图的,凌承恩给他指了指图纸上的四个方向,又着重用手指点了点中心位置,靠近雪穆江一侧的某个地方。
“我们现在的位置,大致就是这里。”
“你从这里往南走,就有一条无名的河流,现在水位非常浅,最深的地方可能也就两三米,最浅的水位估摸着不到半米,越往下游水位越浅,所以你最好是往上游走,然后从河道分流的地方进入雪穆江。”
“进了雪穆江后,就顺着水流的方向,直接往下游去,最后能进入东侧的海域。”
“沿海居住着不少水陆两栖的山那族兽人,大部分山那族兽人都是很讨厌我们内陆兽人的,不过对海族一向亲近,所以你找他们打探消息,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但我也不清楚你们海中势力是怎么回事,要是你在海里也被通缉追杀了,那我建议你独行,尽量低调保命。”
时若安思索片刻道:“北海域比较封闭,和其他海域的鲛人沟通不多,但也没到交恶的程度。”
“北海域也没有人追杀我,只不过是无人愿意支援我罢了。因为我是北海大祭司,在我没有选出下一任继承人之前,没人敢真的对我痛下杀手。”
海族祭司关系着整个北海域鲛人一族的兴亡荣辱。
曾经幽居深海的黑鲛一族,五百年前就因为某些原因故意残杀黑鲛祭司,最终迎来了覆灭之灾,从那之后……整片大海中,就再无人见过黑发黑色鱼尾的鲛人。
凌承恩闻言便不再多话,只道:“那就好,若是有沿海的山那族兽人帮忙,你寻找紫虹接续草的活儿,应该能事半功倍。”
“现在比较麻烦的就是,从东南地区前往西南湿林。”
凌承恩蹲在了时若安身边,因为图纸不大,光草照明的面积有限,所以她蹲下的时候,手肘不可避免地碰到了时若安的手臂。
短暂的触碰,感觉是有些不一样。
鲛人的身体是冰冰凉的,也可能是因为时若安的冰系异能,但凌承恩没有在意这些细枝末节,而是指着图纸的右下角,提醒他集中注意力。
“东南地区的河道非常多,大的河流就有两条,然后还分出了很多细小的支流,水路可谓是四通八达。这对你而言,有好处也有坏处。”
时若安将视线落在她指尖停留的地方:“什么坏处?”
“水路复杂。”
“如果你走错了路,如果不能及时发现,就会在路上耽误更多时间。”
“西南湿林,从气候和环境上,就表明这个地方肯定是有河流的。凌承恩在标注着湿林两字的区域,快速找到了两条河流。”
“横穿湿林的主要河流有两条,苏鲁江和扎尔穆勒河。西南地区的地形复杂,多山多石,气候湿热,只有旱雨两季。”
“旱季我就不说了,每年12月到次年五月,和你这次行动肯定是没关系的。”
“我主要说雨季。”
“雨季的时候,两条大河水流湍急,山林经常会因为连续的大雨,出现大量的泥石流和山体滑坡,河流也可能会随之改道。”
“所以图纸上并没有标注太多细小的支流,因为之前存在,可能你去的时候已经改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