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是有多差?她会带坏秦长安吗?亦或是,秦长安的骨子里,本来就流淌着武将的血液,至于以后如此会变成什么样,就让一切顺其自然。kanshupu
太医们很快赶到了栖凤宫的门外,诺敏远远望过去,约莫有七八人,心中多了几分安心,有这么多人会围在秦长安身边,一定会竭尽全力保住秦长安的。
她沉默着走向那张大床,仿佛跟金刚锥隐隐有些默契,她握了握拳头,再度缓缓松开。
紧握着金刚锥,他跟随她的脚步猛地一顿。
回过头,就见他欲言又止的,她不解地问。“怎么了?”
“别后悔……”龙厉的五官狰狞,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也别挣扎。”
诺敏笑而不答,她伸出手,抹掉自己唇瓣上残留的一点胭脂,看着指尖上的淡淡的红,眼底多了黯然。
正如这些胭脂一样,她也不该再停留在别人的身体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她抬起眼,那双眼里有着截然不同的锋芒,双目灼灼,毅然决然。“好事多磨我看多了,你们别让我再看一次。”
龙厉没回答,五指一收,指甲几乎陷入金刚锥之内,他不是不曾亲手杀过人,只是更多的让手下去做,一声令下即可。
但这次,哪怕是他的心腹,他也不放心,只能让他亲手来做。
金刚锥高高扬起,扎入她的心口,血花很快染红了她的红衣,仿佛在她的心脏里,开出一朵灼红的牡丹。
“深一点,用力。”诺敏牢牢地握住金刚锥的顶端,话音未落,加了三分力道,直直地往胸前送。
龙厉的目光幽深起来,气息有些急促,直到看着诺敏最终体力不支地往大床上倒下,他逼自己只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直到诺敏的眼神渐渐虚晃迷离起来,他才抽出金刚锥,往地上一丢。
安谧的屋子里,“哐当”一声清亮的声响,他马上回过神来,看着床上的女人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地喘气,血水从她的五指指缝中汩汩而出,染红了他的视野。
“谨言,让他们滚进来!快!”他低喝一声,几乎是吼出来的。
没人来得及关注,当今的皇后娘娘是为何受伤,只知道进去的时候,地上有一把染血的奇怪兵器,而皇帝的脸色却冷若冰霜,只是让太医赶紧救人。
“皇上,娘娘失血过多,要马上止血。”
心凉了半截,他的半边身子都是冷的,但还是点头,看着八个太医在栖凤宫里忙来忙去,如果秦长安无法醒来……他又有什么理由独活下去?!毕竟,是他亲自下的手。
命运,不会惊人地相似吧,他不想成为第二个赫连寻,孤独地守着记忆活到寿终正寝的那一天,满心遗憾,一身凄凉。
龙厉头一回品尝到,什么叫做束手无策的滋味,他跟木头人一样站着,耳畔传来的声响时断时续,甚至有一度,他像是聋了,根本听不到半点动静。
“怎么样了?”两个时辰后,屋子里的纷乱总算停止了。
一个老太医据实以告:“皇上,娘娘的血已经止住了,不过脉象有些不稳定,下官已经让人准备了汤药,只能用强灌的,希望能有用——”
“如果没用呢?”龙厉不能说,汤药对于秦长安而言,是多此一举,只能另辟蹊径。
“汤药只是辅佐,但最后,还是要看娘娘的意志了……”老太医头也不敢抬,只觉得脑袋犹如千斤重,只能壮着胆子说。“今晚是关键,只要娘娘能熬到天亮,就没什么问题……”
龙厉的脸色一白再白,很显然,言下之意如果秦长安挺不过今晚,那就危机重重,连最后一线生机都是枉然。
到最后,还是要靠秦长安自己。
他的手轻轻抓住红色帐幔,然后,越收越紧,手背上青筋毕露。
此刻的秦长安只着一件白色绸缎上衣,为了救命,他顾不得那些男女之防,请来的都是上了年纪经验丰富的太医。她的伤口在心上,又要止血、清理伤口,还要用羊肠线缝合,当真顾不了太多。
“伤口会让人发热,药煎好了,皇上——”
“放着吧,你们都退到外室去,朕亲自陪陪皇后,顺便喂她喝药。”他挥挥手,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甚至还有一丝不耐烦。
秦长安在发热,她整个人的体温高烧似火,受伤之人,最忌讳的就是高热不退,有些人熬得过去,但有些……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他缓缓俯下身,将俊脸贴上她滚烫的面颊,听着她的气若游丝,他如鲠在喉,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把她拉回来。
“长安……”他只能一遍遍地呢喃,念着她的名字,紧紧掐握住她的手腕,感受到她脉搏的跳动,他才安心。
太阳上山、太阳下山,又是如此循环往复,已经过去两天。
太医口中说过的,如果她熬不过一晚上,那就难了,她熬过了两日,只是依旧不曾恢复清醒,高热亦不曾褪去。
“把东西放下就出去。”
“是,皇上。”翡翠跟明云将水盆和鸡汤烈酒放下,这两日,皇上寸步不离栖凤宫,在这里解决一日三餐,在这里歇息,唯独有了皇上,她们就失去了近身伺候娘娘的资格,只是负责端送一些东西进来,她们一闲下来,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是常常望着栖凤宫的灯火发呆,心里对主子的担心从未停过。
用烈酒擦拭秦长安的全身,这个法子,还是秦长安教他的,如果意外受了伤,也可以用来伤口消毒。这样,有助于她滚烫的身体降温……他做的很细致,连秦长安的每一根手指头都擦得干净,将湿润的棉布搁在她的额头,每一炷香的功夫就换一条,到了用膳的时辰,他按时地给她喂下一碗参鸡汤,按揉她僵硬的手脚,甚至还把龙凤胎抱过来,他们依偎在娘亲的怀里,不自觉地要去寻找熟悉的港湾,看着儿子女儿躺在她的身侧,纵然他铁石心肠,还是忍不住心中的酸涩。
等到第三日,秦长安的体温总算不再那么滚烫,唯独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是一个活死人,唯独,儿子龙潜趴在秦长安的另一边胸前,竟然还能吮吸到奶汁,而女儿更是喝奶喝到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