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见的包容和疼爱,这些都不能作假。xwanben
秦长安转过头,朝着白银微微一笑。“白银,把我的针盒取来。”
小厮司汉帮老爷子卷起裤腿,秦长安仔细看了下苏长林的双腿,因为几年不走路,肌肉有萎缩的征兆。
快准狠地扎下了十几根金针,苏长林的眼神稍变,不由地狐疑询问。“你是何时学医的?”
“四岁就学医了。”秦长安头也不抬,一脸专注。
这么年轻的女子,竟然已经学了十多年的医术?
苏长林的眼神微黯,亲眼见识过她的扎针技巧,远超自己的想象,纵然他一开始是不以为然的态度,也不由地欣赏起她来。
等秦长安收了金针,她神色自如,交代司汉。“明日你到我身前来,我教你一套按摩手法,有利于疏通经脉,若想老爷子以后还能走路,这腿就不能放任不管,等肌肉彻底萎缩了,谁都束手无策。等你学会了,每一天的早晚各按摩一次,时间不用长,一盏茶的功夫就够了,贵在坚持,不能半途而废。”
小厮司汉一脸老实巴交地点头。“奴才明白。”
“累了吗?”龙厉拉过她的小手,自从她怀孕后,他就不想让她再给别人看病,毕竟孕妇最忌讳伤神,而行医却是需要长时间的专注,精神紧绷,更容易疲惫。
灯火通明,她本身散发着光芒,尤其是那双灵慧动人的熠熠明眸,哪怕稍有倦容,也让他的视线始终无法从她脸上离开。
“我先回去歇一会儿,你跟外祖父还有话要讲吧。”她粲然一笑,从他的手掌里不着痕迹地抽出小手。
“等我。”他捏了捏她的手骨。
目送着秦长安离开,直到她走入长廊,拐了个弯,再也看不到那一抹倩影,苏长林才开口调侃。
“你这个王妃,做事挺有能耐的。”
“我把她带来给您瞧瞧,可不是让您对她吹毛求疵的——”龙厉抿抿唇,始终压不下那股说不出来的沉沉郁闷。
“放心吧,我看人不会错,她不是什么小家子气的女人,不会斤斤计较,睚眦必报。”苏长林言有所指。
龙厉冷哼了一声,言下之意,是他对于秦长安过于保护了?还是他斤斤计较,小肚鸡肠?
苏长林并不在乎龙厉脸上的冷漠,低头喝了一口龙井,慢条斯理地问道。“这回可是真动心了?”
“您一把年纪了,问这些做什么?”龙厉目露凶光,七十岁的人还要过问子孙的情史,是闲得慌吗?
“你真是一点也不像我的女儿。”苏长林搁下手里的茶碗,敛去脸上最后的笑容。“若说皇上,性子温和,还能看得出跟她几分相似,你这幅易怒暴躁的脾气,真不知道像谁。”
龙厉呵呵一笑,眼神却无声转冷。“您还是这么偏心。”
苏长林手上的动作几不可察的一顿,他跟这两个外孙几乎没有过多来往,毕竟他们的身份实在太高人一等,但是内心的秘密,几乎无人知晓,却被龙厉一句戳破,他有种难以言喻的不适感。
“严格说来,不是偏心……”后半句话,却说不下去了。
龙厉把玩着左边手腕上的龙形手环,垂眼冷笑,长睫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薄唇挂着一贯的轻蔑。
他熟谙人性,龙奕跟他都只见过外祖父一面罢了,外祖父因为一面之缘而对他们两兄弟厚此薄彼的可能性太小,据说一开始外祖父不同意母妃入宫,毕竟是自己极为疼爱的女儿,一进入深宫之后,半辈子出不来了。
“没错,您或许不是偏心,只是无非认定我才是害死母妃的元凶,若不是我,母妃不至于红颜早逝,让您痛失爱女。”
这话尖锐的很,仿佛是一把薄刃,直接刺中了苏长林的内心,他手一抖,忙不迭用膝盖上的毛毯压住。
“我劝过她,深宫不是人待的地方,她又不喜跟人争抢,如何能比得上那些城府深沉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