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婆子饮了口茶:“今日丫头救了我们三口人一条命,婶子……送你个戒指你别多心,实在是我们收的七八成全是戒指,大恩不言谢,婶子记下你的好。”
取出个首饰盒放到桌子上:“礼薄了些,也就是份心意,这次去东城我们都开眼了,有钱人家的贴身婆子手上都有个千八百贯,大丫鬟也一个个富的流油。她们两个……也豁出去搜刮这一回,明天我赶紧领她们把土地买了,以后也不这么丢人现眼的,免得让人弄死,另外租子也够她们两个活命了。”
半夏挠挠头:“我听懂了,谢谢婶子,那我留……杜老夫人怎么样?”
孙婆子咂摸咂摸嘴:“邪性,杜家闹上鬼了,半夜三更的鬼影重重,老夫人受了惊吓,说她外孙媳妇索命来了,反正狼哭鬼嚎的闹了好几天晚上。你叔说杜家作大死,二王府给他们几个黑市买卖,他们用的七八成金打造的饰品,有的也就五成金,一旦让人抓住全得砍头,他们真以为马上封侯就开始肆无忌惮的了。你叔说他们完了,举报陈家谋反,杜家大外孙子是陈家长房长孙,这一举报一把让陈家绝户了,人家做鬼了岂可不抓她,阴损歹毒,看面相也非善类。她那个女儿也四十了,一把年纪跟她表弟臭了大街,也就仗着是太妃义女,美的不知北了。”
半夏给自己也倒了盏茶:“他们家挖那么多地库干什么?直接装厢房里多干净利落。”
孙婆子摆摆手:“你不懂,土生金,埋起来也是有讲究的,况且那么多假金敢放外面吗?宋家挖地库地室的,那可不是他们四人,好几百人呢,有一个露了口风的也够他们喝一壶的。”
半夏心头落定,杜家今晚死定了,与人无关,自己把自己给作死了。斟酌一下笑道:“闹鬼您信吗?还是人闹鬼?”
“不好说,我反正亲眼看见三尺旋风平地起,满院子晃,多少也带了些邪性,连自己亲家都下死手,估摸也是天怒人怨”,孙婆子咧咧嘴:“当时吓的我头发丝都坚起来了,头回见,忒邪门儿。”
半夏不置可否岔开话题:“白家怎么样?”
“白芸那丫头让杜家主收了房,白双白全都不在府里,全在黑市给他们卖命,你白叔让杜家一起塞进四个美妾,你白婶快气死了,奴才还给女人……你白叔白天晚上的让这四个美妾缠磨上了,死心塌地的给杜家当了奴才,你白婶气也白气,她敢不听话怕人家弄死她两个儿子,日子也是个艰难”,孙婆子苦笑:“假装不认识我了,我也就躲些人家,免得都尴尬。”
孙婆子也实在是无人说话,半夏问不问的想起什么说什么,一个说一个听,二人处的异常的融洽。
此时孙香陪着孙雪正在上茅厕,夜风晚凉,孙香搓了搓手:“小妹你快些,太冷了。”
孙雪片刻后说道:“姐,我且得时间久,你回房吧,没事,门口也瞅见了。”
“行,姐在西厢房门口等你”,孙香转身回房加了件夹袍。
茅厕内孙雪脸色苍白看着自己心口一把匕首吓的一动不敢动。
男子蒙着脸,一只手将孙雪身上的首饰抢了个精光,随后拽着人隐于暗影处退出茅厕往门外走。
她不做声也是吓懵了,茅厕这条路又黑乎乎的谁也没注意,直到人被逼出院子也无人发现。
近一刻钟的时间,孙香匆匆走进东厢房:“娘,小妹去茅厕有段时间了,您陪我去看看吧,我不放心”,说完看了一眼半夏:”我们一走赶紧落锁,闹夜贼了,别让人把你扛跑。”
半夏凭空打了个哆嗦。
孙婆子心下一沉起身往外走:“丫头锁门吧。”
半夏心头一阵不安,忙跟了出来。
孙婆子点了盏灯笼进去找了一圈儿什么也没有,见院门压根儿没关,开了条缝,一时间心头冒火嚷道:“瘟大灾的,良心让狗吃了,一院子丫头你们不锁门,打量让别人随便祸祸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