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进了院子。
工夫不大,东厢房的门被叩响,半夏放下笔开了房门。
一开房门眼泪掉下来:“叔您快进来吧。”
陈大管家眼圈儿一红走进房间:“夫人您节哀,白道长把我们两个都给了孔爷,孔道长亲自布置花家祖墓呢,一切顺安。陈大爷已经与您衣冠冢合葬,一夜坟前开白花,好兆头。孔道长让您放下心结,小少爷过几日去东地避祸,爷武功神出鬼没的您放心吧,老奴看出来了,爷是真喜欢您,小少爷他视如己出,孩子跟他也亲,孔道长怕您惦记着孩子,让老奴专门回来一趟。”
“好好好,叔快坐下歇会儿,我去市集给您买些吃的”,半夏倒了盏茶递过来,自己匆匆走了出去。
大管家喝了口茶,走到书案前,一大摞厚厚的经文整齐的码放着。
一见经文心下松了口气,孔道长果然神机妙算,道行可比白道长强多了。
一炷香时间,半夏大包小包摆了一桌子,给李婆子送了些。
两个人关上门边吃边叙话。
管家苦笑:“白道长挨揍了,让孔道长吊起来好顿打,说他误断天机,出事就跑的比谁都快,万幸您聪明,当机立断保下陈家嫡脉,让您放心吧,孔道长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陈家浴火重生,不出两三代,日后必重振雄风。您铜钱让老奴给您带回来了”,取出条腕带:“孔道长让您酌情处理,一个不算就自己留着玩,算就记得收卦金,不许白算。太子……爷三年劫运躲不掉,过了十月初一我们就离开了,孔道长让您写多少祈福经文拿去多少,一会儿吃了饭我就回去。”
半夏叹了口气:“泽希还有几件旧衣一并带去吧,被子我留下。”
大管家点了点头:“好,也就是您买下那丘山,真正的风水宝地,孔道长知道您万般全舍了,说值。孔道长说下一个就是霍侯爷,他躲不过去,能跑出去一两个儿子就是万幸,他不沾您您千万别凑,凑则即死。京中煞气太甚,都小心避祸。”
半夏眉头紧锁:“道长可说日后是谁家天下?”
“新太子与五皇子之争,落入哪家不好说,陈家之难是皇上一手推成,断无翻案之时,您什么也别想了,别的随他们争去。二皇子也活不过头年,太傅来势汹汹,布局甚大,连白道长都栽里了,他身边有高人。孔道长说爷生机在东,让您给择一方去处”,管家一脸凝重:“别让人家当野龙给斩了。”
半夏合目斟酌良久:“你们去高岭县七里村,那里有耿家五口人,耿叔耿婶都讲义气,耿文耿武和耿丹必是一方助力,耿丹送了我一把匕首,叔此番带回,凭此匕首他们必尽心保护你们……白道长也去?”
大管家摇摇头:“他不去,孔道长让他看坟,三五月去一次,那一会儿您把匕首给老奴,地名老奴记住了,那里早也听说过,就在盘山脚下,倒是处绝佳之地。白道长还剩一箱银饰和千两银子,孔道长逼他买了七百两银子的金饰又叠加一层,一场做下来道长剩半箱银饰和三百两银子,孔道长说可以了,都舍给他了……他们两个是师兄弟,只孔道长道法高深,孔道长说您是凤凰涅盘,浴火重生。花家祖墓一成您也摆脱噩运了。”
“孩子我买了两顷地,我自己半顷,还剩下二百两银票,别的就没有了,一会儿叔把二百两银票带走吧,过年地租子又下来了,我也饿不到,你们人多,没钱寸步难行。泽希的首饰我送了两件给义兄,他站不住我更难活,也只可先扶他一把”,半夏心头一阵酸楚:“这段日子全靠他跟大牛,陈家一倒哪有人上前,侯爷也躲了,我让大牛雇的不良人帮埋葬的众人,这才保全陈家族墓。”
大管家怔怔好一会儿,叹了口气:“陈爷找您真是三生有幸。”
“无泽希也无我”,半夏抽了抽鼻子:“叔此番去帮我看好孩子。”
大管家忙应下:“您放心吧,老奴必肝脑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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