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婆子笑道:“半夏是个有本事的,这回咱们两个可冷清了”。
花氏扑哧笑道:“好歹咱们老姐俩也是个伴,走吧,厅堂里生炭火呢,你白日跟我做伴吧,一个人也无趣”。
两个老妇人锁了院门,说说笑笑回厅堂里闲话家常。
马车之上张寡妇笑着看了一眼大管家:“大管家,半夏在前院还是后院?”
“前院吃住,她在账房,白日盘账去后院大夫人的私库……大夫人的私房账簿子让人动了手脚,大夫人一怒卖了几个丫鬟婆子,不相信下人了,半夏这丫头口严像你,做事认真可靠,这才让我赶紧过来接人”,大管家叹了口气:“几个下人也是心大了,从下人房搜出不少首饰来。账目混乱一般人拿不下,丫头善理账……这工做得,大夫人给准备了两身新袍,两件里衣,两双棉靴,两支木簪一个铜镜,一把桃木梳,帕子荷包都给备了,一日三餐有肉,伙食也不错”。
张寡妇笑着连连点头:“大夫人是个心善的”。
大管家皱了皱眉:“我听人说徐大妮那丫头去郑府做了个试玉女?”
一句话,张寡妇脸色一白:“她自搬走我就没见到人,什么时候的事?”
大管家咂摸咂摸嘴:“也就是这一两日的事,估摸着一半日就要试玉了。”
半夏一脸懵,什么是试玉女?有心问问,话到嘴边又咽下。
马车里一时间安静下来。
郑府后院一处僻静的院落中,寒意透过窗棂,直直刺入屋内。徐大妮瑟缩着走进沐浴的房间,水汽衬的屋子里氤氲不明。
抖着手缓缓褪去衣物,镜子里的自己渐渐清晰。人长得中下等,可身材却玲珑有致。这本该是自己娇羞的资本,此刻却成了催命符。
试玉女,非妻非妾,连通房也不如,自己这身子就是块布,任人搓磨罢了。
温热的水滑过肌肤,心却如这寒冬的冰碴。哪个少女不怀春,自己也曾憧憬着未来嫁个良人,相夫教子。可如今,却要在这深宅大院里,沦为他人的玩物。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与水珠混在一起,滴入水中,泛起一圈圈涟漪。
低头看着自己雪白的身体,心中满是绝望与悲凉。今晚之后,从此便不再属于自己,它将被人肆意践踏。没人会在乎自己生或死。颤抖的手掬起一捧水洒在脸上,试图洗去这无尽的哀伤,可泪水却流了满脸。
陈府前院亦如平常的热闹,宾客们身着华服,络绎不绝地踏入府门。小厮们则在一旁恭敬伺候,穿梭往来。
院中蜿蜒曲折的回廊宛如一条灵动的蛟龙,环绕着整个前院。廊柱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或为祥云缭绕,或为瑞兽奔腾,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破壁而出。回廊的顶部,琉璃瓦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色彩斑斓,宛如一幅绚丽的画卷。
沿着回廊前行,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一幅幅精美的壁画。画面中,山水秀丽,人物栩栩如生。回廊的尽头,是一座精巧的亭子。亭子呈八角形,飞檐翘角,宛如一只展翅欲飞的仙鹤。
二进陈府,半夏总算有些胆气仔细打量了一下,随后低着头跟在大管家身后往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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