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队穿着极为大胆,可以算得上十分不雅的女子。本就轻薄到可以看清其下细腻肌肤的纱质襦裙,随她们婀娜步态屡屡下滑,几乎能看到两团丰腴香肩。
凌霜铭面不改色地将眸子移向他处,微微向一旁侧过身子,打算等这群轻佻姑娘先过去。
可垂眸等了半晌,女子身上的香风不但没有远去,反而愈发浓重地将他周身环伺起来。
在他耐心即将耗尽前,一只嫩滑的小手轻快地朝他头上探来,伴随着铃铃笑声:&ldo;呦,这位小郎君遮头盖脸地作甚,难不成小脸蛋比姐姐们的还要值钱?&rdo;
凌霜铭想要避开,但沉重的身躯却比平日慢了半拍,只能眼睁睁看着帽檐被姑娘们掀了起来。
他刚要出声制止,话又被女子们起此彼伏的笑声堵了回去。
&ldo;姐姐你瞧,奴家眼光从来不出错,好个俊俏的公子。&rdo;&ldo;这般扮相,怕是只有咱们的头牌,芙蓉姐姐能侍奉得起,小妹我饱饱眼福得了。&rdo;&ldo;你瞧,他脸红扑扑的,是在害羞吗?&rdo;
凌霜铭强压住心里的火气,冷声道:&ldo;请适可而止。&rdo;
那些姑娘见他眼神森寒下来,才怯生生地说:&ldo;是奴家失礼了,但我们坊内清晨并不接客,公子可去楼下喝盏清茶,待黄昏后再来领牌子。新来的讲书先生似乎很受欢迎,可帮你打发时间。&rdo;
可她们的行为虽是规矩起来,捏着幕篱的手倒是没有松,一双双柔媚眸子仍旧在凌霜铭脸上流连忘返。
就算凌霜铭再与世隔绝,也看出来这就是凡人常说的烟花之地了。
原来雒洵这逆徒,竟在他一个人在病榻上苟延残喘时,连收尸都等不及,便迫不及待地去花天酒地放纵情怀了。
他内伤还未痊愈,先前只是强行压着,被这么一激,视野又开始迷离斑驳。也无力去夺回幕篱,只能一手扶在栏杆上断断续续地咳嗽。
这下姑娘们更是将他团团围起来,一阵嘘寒问暖。
&ldo;诶公子你哪里不舒服吗,可要去奴家屋里歇一会?&rdo;&ldo;奴家刚好熬了驱寒的药汤,去我屋里罢。&rdo;&ldo;你放的哪是什么正经药汤,分明是想趁人之危!&rdo;
凌霜铭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泠泠眸光从她们身上横过,叽叽喳喳的争吵声顿时止住。
难怪在茶座上没有看到雒洵的影子,这逆徒指不定还陷在温香软玉中,乐不思蜀呢。
&ldo;让开,我要上楼。&rdo;一间间去寻,总能将这臭小子揪出来罢。
就在这些姑娘被他掉了一地冰碴子的气压威慑得噤若寒蝉之际,一阵清朗笑声自众人身后传来:&ldo;这位道友留步,你要找的人可不在那里。&rdo;
凌霜铭向来人看去,对上那双莹润星眸的瞬间,不由愣了愣。
此人身着一袭被洗得有些褪色的月白道袍,相貌虽不算俊朗,却别有一番风骨神韵。特别是那对幽潭似的眼眸,好似积淀了千言万语,只是轻轻瞟上一眼便会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