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疏影的手顿了顿。
她想起三个月前元彬为救商队被虫潮咬伤,也是这样浑身是血地倒进她怀里,当时她咬着牙渡了半宿灵力,醒来时发现他攥着自己的衣角,指节发白。
“少贫嘴。”她别过脸去调药,耳尖却红得要滴血,“你识海的伤比上次重三成,再乱动我就拿银针扎你。”
元彬却反手握住她手腕。
他的掌心还带着雨水的凉意,却把关疏影的手焐得发烫:“再渡一次。刚才那丝灵力,让裂痕软和不少。”
“你当灵力是糖葫芦?”关疏影抽回手,药匙撞在瓷碗上发出脆响,“我昨夜给菲菱温养神识用了小半灵力,现在连筑基期的水准都不到——”
话未说完,元彬突然拽她坐进自己怀里。
他的湿衣服贴着她后背,却因为灵力运转散着热气。
“就一次。”他的下巴蹭过她发顶,“等识海养好了,我给你炼十炉驻颜丹。”
关疏影的呼吸乱了。
她能听见他心跳声透过后背传来,一下一下,比冰魄剑的嗡鸣还清晰。
最终她叹口气,反手扣住他后颈的穴位:“就一次。要是晕过去,我可不会背你。”
灵力再次涌进元彬识海时,他忽然看清了那道裂痕的形状——像朵未开的冰莲,每道纹路都泛着幽蓝。
关疏影的灵力裹着药香钻进去,裂痕边缘的阴毒之气竟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淡金色的光——是水德星君残留在识海里的本命星芒。
“疏影。”元彬轻声唤她,“你灵力里有股……像极了我在仙界喝过的忘忧露。”
关疏影的手指微微发颤。
她想起小时候在药庐里,师父总说她是“药灵转世”,连带灵力都带着草木精魂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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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被元彬温热的吐息扫过耳尖,她突然觉得那些年在深山里熬药的日子,原来都是为了等这一刻。
“够了。”她猛地抽回手,额角沁出薄汗,“再渡下去我该晕了。”
元彬却抓住她欲走的手腕,把她按回怀里:“再来一次。刚才那丝星芒,能把裂痕再补半寸。”
“元彬!”关疏影转身瞪他,却撞进他灼灼的目光里。
他眼底的星芒比平时更亮,像有簇小火在烧,“你知不知道,渡灵力对施术者损耗有多大?我现在……”
“我知道。”元彬打断她,指尖轻轻抚过她眼下的青影,“所以等养好了识海,我天天给你熬参茸汤。”他顿了顿,声音放软,“就一次,好不好?”
关疏影望着他发梢滴落的水珠在地上晕开的水痕,忽然想起菲菱画的虫茧——也是这样,一点一点,把人的心缠得牢牢的。
她咬了咬嘴唇,重新把手按上他后颈:“最后一次。”
这一次的灵力更弱,却带着股执拗的温度。
元彬识海里的裂痕终于开始闭合,淡金色星芒裹着关疏影的药香,在识海深处凝成颗小小的光珠。
他低头,正看见关疏影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像两只振翅的蝶。
“好了。”关疏影几乎是从他怀里挣出来的,白大褂的腰带都散了半截,“再闹我就把你锁在配药室,天天喂你吃苦参汤。”
元彬却笑了,伸手帮她系好腰带:“走,去生产线看看。我抱着你,省得你累着。”
关疏影刚要反驳,却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消毒水的气味混着雨水的清新,两人穿过走廊时,护士们偷偷捂嘴笑——自从来了这位五行宗宗主,医院里的气氛都变得鲜活起来。
生产线的金属门推开时,机器的嗡鸣声扑面而来。
关疏影设计的自动制药台正在运转,机械臂精准地把寒玉髓粉和灵草汁按比例调和,玻璃罐里的药液泛着清光,像流动的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