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苮儿浑然未觉,捧着药碗凑到宋真跟前:"这是孔姨特意加了野山参的,喝了伤口能好得快些。"
宋真疼得额角沁汗,却还是勉强扯出个笑:"谢。。。谢孔姨。"他的目光扫过元彬腰间晃动的储物戒,突然抓住詹姆斯的手腕:"老詹,你说高祖他们。。。是不是也能从时空漩涡回来?"詹姆斯正用军刀削着竹筷当牙签,闻言动作顿住。
他在不周山见过高祖带队的候选者们,那些人总把"地球文明"挂在嘴边,此刻想起他们追着火鳞豹冲进迷雾的背影,喉结动了动。
元彬往灶里添了把松枝,火星噼啪炸响。
他望着跳动的火苗,想起在云顶崖时时空漩涡里闪过的碎片——高祖腰间的青铜令牌被雾气卷走,林小棠的法器链在半空中迸出蓝芒,还有张胖子被妖兽抓伤的右臂正汩汩冒血。"时空漩涡的出口不是固定的。"他声音像浸了冷水的铁,"有人可能被卷去沙漠,有人可能坠进深海,甚至。。。永远困在时空乱流里。"
宋真的药碗"当啷"掉在炕沿,参汤溅湿了李苮儿的裙角。
他盯着自己扭曲的左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可。。。可我们出发前说好了要一起回地球看海的。"詹姆斯把削好的竹筷拍在桌上,作训服下的肌肉绷得发硬:"我在米军带过兵,知道有些仗打出去就回不来。
但高祖那家伙。。。他背包里总装着女儿的照片,说要带她去迪士尼。"他突然抓起元彬的手腕,粗糙的掌心磨得元彬生疼,"您是修仙的,能算出来吗?"
元彬抽回手,袖中暖玉硌得肋骨发疼。
曲佳音总说他的算卦术比山脚下的盲眼婆婆还准,可此刻他望着窗外山影,只觉心里像压了块浸水的石头。"算不出。"他说,"但。。。若他们还活着,总会寻着灵气重的地方走。"李廷突然闷声开口:"我在矿脉见过高祖刻的标记,他往南去了。
南边有处上古祭坛,说不定能当坐标。"
宋真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像被风吹旺的烛火。
他撑着炕沿要坐起,却疼得倒抽冷气:"祭坛。。。祭坛能引路?
那等我伤好了——"李苮儿赶紧按住他:"你现在连下床都难,先把伤养好了再说!"孔姿端着新盛的参汤过来,目光在宋真发亮的眼睛上顿了顿,又转向元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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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正望着窗外的山雾出神,怀里的烤红薯早凉透了,却还被他捂得温热。
夜渐深时,山风卷着松涛声撞在窗纸上。
元彬躺在后屋的竹床上,听着隔壁宋真压抑的呻吟,翻了个身。
月光从窗缝漏进来,在他心口照出块椭圆的亮斑——那是暖玉的位置,隔着中衣都能摸到小鱼的轮廓。
迷迷糊糊要睡时,突然听见前屋传来细碎的响动。
他披衣出去,正见孔姿蹲在灶前,往陶罐里塞晒干的桂花。
"曲姑娘爱喝桂花茶。"孔姿没回头,指尖捏着的桂花簌簌落进罐里,"我收了今年头茬的金桂,等她出关。。。等她回来,给她煮最浓的。"元彬望着她微驼的背,想起三个月前她被山匪围住时,也是这样缩成一团,只是那时眼里全是恐惧,现在却添了层雾蒙蒙的东西。"她。。。可能要很久才能出关。"他说,声音轻得像落在桂花瓣上的月光。
孔姿的手顿了顿,桂花撒在青石板上,像落了层碎金。
她捡起两朵,别在陶罐的耳柄上:"修仙的事我不懂,只知道。。。等的人总会回来的。"她转身时,珍珠簪子划过月光,在元彬脸上投下晃动的影,"你也早点歇着吧,明日还要翻山去药铺。"
回到后屋时,元彬发现宋真正借着月光看自己的左手。
那只手背上有道新结的痂,是他在不周山替宋真止血时留下的。
宋真察觉他进来,赶紧缩进被子里,可元彬还是看见他眼底的坚定——像极了当年水德星君在雷劫里攥紧仙剑的模样。
窗外,山雾漫过竹梢,将"云来居"的木牌裹进白茫茫的雾里。
宋真的声音突然从黑暗里传来,带着伤后的沙哑:"元先生。。。等我能走了,能不能。。。"他的话被李廷的鼾声打断,却在元彬心里荡起涟漪。
元彬摸出怀里的烤红薯,凉透的薯块贴着心口,像颗跳得不太有力的心脏。
他望着窗外渐浓的雾,想起通仙藤上那盏亮如明灯的朱砂斑。
引魂线还在藤心处轻颤,不知是曲佳音在那头拉了拉,还是。。。有人正隔着万水千山,悄悄攥紧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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