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阵里的白骨突然暴起,像千万把骨刀刺向金珠。
金珠表面的经文开始碎裂,西斯的额头渗出冷汗——他能感觉到,这血阵里的怨气竟比三姓村十年的香火更凶!
"合!"宋真突然大喝。
他的木剑突然暴涨三尺,木色剑身泛起翡翠光泽,直接插进血阵边缘。
秦卿也抛出青铜铃,铜铃悬浮在血阵上方,震出一圈圈音波,将溃散的怨气重新聚拢。
金珠与血阵在厂房中央对撞,气浪掀飞了半面墙。
月光从破墙处洒进来,照见元彬染血的衣袍,照见宋真紧咬的后槽牙,照见秦卿颤抖却稳如磐石的结印手势。
"黄伯!"元彬突然转头看向厂房角落。
一直站在阴影里的黄袍老者正掐着指诀,脚边摆着七盏青铜灯,灯油里泡着朱砂写的符咒,"阵眼要稳不住了!"
黄伯的白眉皱成一团,他盯着血阵与金珠交击处的漩涡,沉声道:"需要两个人帮我镇灯。"他的目光扫过宋真和秦卿,"小宋的木剑能引生气,老秦的铜铃能定音波。。。。。。"
厂房外,秋夜的桂香被血阵的腥气冲散。
宋真抹了把脸上的血,把木剑往怀里一插:"来!"秦卿扯下被气浪撕碎的袖口,露出手臂上的道教纹章:"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撑三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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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彬望着两人走向黄伯的背影,又转头看向缩在木箱后的徐娇娇。
少女正用撕碎的裙摆帮他擦脸上的血,指尖轻轻的,像怕碰碎什么。
他突然觉得,这具年轻身体里翻涌的,不只是水德星君的残魂,还有——
金珠突然发出刺目强光。
元彬甩了甩头,将杂念压下。
他握紧青锋剑,蓝光在剑身上流转成水纹。
这一仗,还没结束。
宋真踩着满地碎砖跑到黄伯身边时,后颈的汗水正顺着衣领往下淌。
七盏青铜灯在黄伯脚边摆成北斗状,灯芯上的火苗原本是稳定的橙红,此刻却像被无形的手攥住般剧烈扭曲,灯油里浸泡的符咒正渗出暗红血丝,在油面交织成蛛网。
"左手按离位灯台,右手结木生印。"黄伯头也不抬,枯瘦的手指在虚空划出火星,"小宋,你的木剑引生气,不是让你砍人,是要把生气往灯芯里渡——就像给快枯死的树输养分!"
宋真咬着牙把木剑倒转,剑柄上的"驱邪"二字磕在离位灯台边缘。
木剑刚触到灯台,他便觉一股阴寒顺着手臂窜上来,仿佛有无数冰锥在血管里钻动。
他想起太爷爷临终前说的"木剑养性不养杀",强行压下翻涌的血气,将丹田那缕温温的生气顺着剑刃输进灯油。
灯芯的火苗陡然胀大三寸,原本扭曲的符咒血丝竟缓缓舒展,像被春风拂过的藤蔓。
秦卿那边更吃力。
他的青铜铃悬在天枢位灯台上方,每震一次,铃身便会迸出细碎的铜屑。
黄伯要求他用音波稳住灯阵的"声脉",可此刻金珠与血阵对撞的气浪里,到处都是尖锐的破风声,他得用铃音把这些杂音揉成一团,再重新编进阵法的韵律里。
"老秦,收着点!"黄伯突然喝道,"你那铃音太刚,会把灯油震沸的!"
秦卿的额头瞬间冒出豆大的汗珠。
他想起二十年前在龙虎山跟师父学"万音归宗"时,师父拿铜铃砸他脑袋的情景——"音波是水,要顺着物件的性子引,不是硬灌!"他深吸一口气,手指在铃身轻轻一叩,原本震耳欲聋的铃音突然变作潺潺流水声。
灯油里的符咒血丝随着水声轻颤,天枢位的灯芯火苗终于不再乱跳。
厂房中央,元彬能清晰感觉到血阵的变化。
当宋真的生气和秦卿的音波顺着黄伯的灯阵渗进来时,原本有些散乱的怨气突然变得温驯许多,像被重新拧成了一股粗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