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穿褪色的天师道袍,正往地面撒着朱砂,每一步都踩着北斗七星的方位,“黄伯,阵眼可稳?”
黄袍老者头也不抬:“你从酆都鬼市淘来的阴魂钉够狠,这破厂子的地气早被钉死了。那老东西就算带了三五个神龛,进了这阵也得脱层皮。”
话音未落,厂房外的梧桐叶突然剧烈震颤。
元彬瞳孔微缩,拽着徐娇娇闪到秦卿身侧。
那白发老者已摸出一面青铜镜,镜面映出漫天金光——是香火道的“神降”。
“来了。”
铁门被神力轰得粉碎。
一个穿墨绿西装的高瘦男人踏着碎铁进来,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左手提着三尊巴掌大的木龛,每尊龛前都飘着几缕淡金色的香火。
他扫了眼被捆成粽子的钱德勒,又看向元彬,嘴角扯出冷笑:“水德星君的残魂?倒是会挑软柿子捏。”
“西斯特使好眼力。”元彬往前一步,袖中三枚冰魄符悄然发烫,“不过你既然来了,便留下吧。”
“大言不惭。”西斯指尖弹出一道金芒,最前面的木龛突然膨胀,一尊黑面关公的虚影从中踏出,手中青龙偃月刀带起腥风,“我这‘香火显圣’,便是你们修仙者见了也要退避三舍——”
话音戛然而止。
黑面关公的虚影刚要劈下,脚下突然漫起血色雾气。
无数青灰色的阴魂从地面钻出来,撕咬着关公的腿腕,更有甚者直接扑向那三尊木龛,将飘着的香火扯得七零八落。
万傀血阵启动的刹那,厂房里的温度骤降二十度,徐娇娇隔着秦卿的护心镜都打了个寒颤。
“阴魂?!”西斯终于变了脸色,他猛然后退,却见退路早被黄袍老者用朱砂画出的“封魔阵”截断,“你竟用百鬼镇香火?好狠的算计!”
“香火再盛,也是人间愿力。”元彬抬手,空中浮起七枚水蓝色的法珠,正是水德星君的“七星汇海”,“而阴魂,本就是香火的克星。”
黑面关公的虚影被阴魂啃得支离破碎,西斯额角渗出冷汗,他一咬牙,将最后两尊木龛捏碎。
刹那间,厂房里响起无数人的呢喃,有妇人求子的祷言,有商贾求财的叩拜,这些声音凝成实质的金箭,铺天盖地射向元彬!
元彬不闪不避,法珠骤然炸裂,化作七道水幕。
金箭刺入水幕,竟像泥牛入海般没了声息——水德属阴,最能消融刚猛的愿力。
“你……你竟参透了水德真意?!”西斯踉跄后退,这才惊觉钱德勒的魂引不知何时已被阴魂啃食干净。
他想逃,可脚下的封魔阵泛着红光,每动一步都像踩着烧红的烙铁。
“西斯特使,你可知为何我要生擒钱德勒?”元彬一步步逼近,袖中浮出一柄冰晶凝聚的长剑,“他的生魂里,早被我种下了‘水缚咒’。”
钱德勒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
他腕上的金线“啪”地断裂,一道幽蓝的水链从他心口窜出,直接缠上西斯的脖颈。
那水链越缩越紧,西斯的脸涨成猪肝色,金丝眼镜“哐当”掉在地上。
“现在,”元彬的剑抵住西斯咽喉,“是你该还债的时候了。”
最后一声闷哼被风声卷走。
西斯的身体软倒在地,三尊木龛的残片在他身边渐渐化为飞灰。
徐娇娇从秦卿身后跑出来,扑进元彬怀里。
他能感觉到少女的心跳快得像擂鼓,可那温度透过衣衫传来,比任何法术都让他安心。
“走了。”元彬摸了摸她的发顶,转头对黄袍老者笑道,“黄伯,劳烦收了这阵法。宋兄弟,把钱德勒交给警方——就说他涉嫌非法宗教活动。”
“知道了知道了。”宋真踢了钱德勒一脚,那男人早被吓晕过去。
秦卿摸着胡子笑:“小友这一仗,打得漂亮。”
元彬低头看向怀里的徐娇娇,她的眼睛亮得像星子:“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看海?”
“现在。”他牵起她的手,“去最近的码头,赶得上凌晨的日出。”
厂房外,秋夜的风裹着几缕甜丝丝的桂香。
元彬望着徐娇娇被风吹起的发梢,突然觉得,这具年轻的身体里,除了水德星君的残魂,似乎还多了些更温暖的东西——比如,活着的、人间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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