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燕枝坐回榻上,裹好被子,不放心地叮嘱道,“路上当心,小心看路。阿鱼你也是。”
“知道了,不会摔的,别担心。”
楚鱼带着两个好友出门去。
结果他们刚推开门,迎面就撞上了什么东西,把他们吓了一跳。
“谁?”
“谁在那儿?”
“陛下……陛下?”
燕枝听见动静,也顾不得好友的叮嘱,连忙掀开被子,跑了出来。
“怎么了?”
燕枝来到好友身边,探出脑袋。
只见一片漆黑之中,萧篡就靠着墙,架起一条腿,坐在门边。
他垂着头,看不清神色,但这样的姿态,像极了一头负伤的野狼。
不知道他在这里坐了多久,不知道他中途是否离开过。
门外一直没有动静,楚鱼他们还以为……他早就走了。
听见门开了,又听见有人喊他,萧篡才转动着僵硬的脖颈,抬头看向他们。
房里烛光照到外面来,将萧篡眼底猩红,还有面庞上的两道伤痕,映照得格外清楚。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攥紧拳头,给了自己两拳。
萧篡扶着墙,站起来,开了口,嗓音却是前所未有的低沉和沙哑。
他首先看向燕枝,问:“可好些了?还难受吗?”
他的模样太过狼狈,燕枝只是抿着唇角,摇了摇头:“不难受了。”
萧篡不敢多看燕枝,只怕自己下一刻就要落下血泪来。
他只好看向燕枝的几个好友,又问:“要走了?不和燕枝一块儿睡一晚?”
一句话。
燕枝的好友们,都以为他是在阴阳怪气,嫌他们待得太久。
只有他自己和燕枝知道,他没有。
他是真的已经接受了燕枝的好友,也接受了燕枝对待好友,比对他还好、还亲近。
他是正经在问。
几个好友面面相觑,燕枝也知道他们怕萧篡,便道:“我的床小,他们这就要回去了。”
“阿鱼,你送他们吧。”
“行。”
一行人俯身行礼,绕开萧篡,便离开了。
萧篡垂下眼睛,目光落在燕枝的脚上:“怎么没穿鞋袜就出来?快回去。”
“噢。”燕枝应了一声,也转身回房,“谁教你蹲在门口的?我不是让你回去了吗?”
“我……”
萧篡顿了顿,却没有回答,只是俯身捡起燕枝跑出来时,掉在地上的袜子。
燕枝坐回榻上,刚准备把袜子接过来,萧篡就在他面前单膝跪下了。
萧篡握着他的脚踝,捧起他的脚,帮他把袜子穿好。
穿好之后,萧篡把他的脚放回榻上,又拽过被子,给他盖好。
从始至终,萧篡都低着头,教人看不清他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