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勒爷走好,老纳不远送了。”大师双手合十。
贝勒爷点点头,向我们走过来,在我身边停下来:“大师说有话要对你讲,你先留下,我在马车上等你。”说完;看了我一眼;带着随从径直走了。
”是”我嘴上应和着;心里却很纳闷。
有话对我讲?没想到不过一面之缘,大师竟然还记得我。我疑惑的望向海觉法师。
“大师有话要对我说?”
大师笑了笑:“阿弥陀佛!多日不见,谢施主一切可好?”
“谢大师关心,我一切都好。”大师真是好记性,连我姓什么都记得。
大师点点头,竟然不再言语,在小径上缓步走了起来。我忙走几步跟上,心里想着,难道大师要我陪他散步,这可不行,哪能让贝勒爷在车上等那么久!
于是又忍不住追问:“大师,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谢施主为何如此焦急?”大师不愠不火地问。
“大师见谅,并不是因为我着急,而是我一个下人,不能让贝勒爷在车上等太久。”我解释道。
“老衲并非问你此刻为何如此焦急。谢施主,依老衲所见,长久以来,你心里一直心绪不宁,急于成就一件事情,甚至不惜任何代价都要达成。上一次在贝勒府的佛堂里,你说世人之所以沉沦苦海,皆因他们放不下执着。而现在施主你又何尝不是太过执着,放不下心中所想?我劝施主凡事不可操之过急,不可过于强求,否则只会害人害己。”
害人害己?我不过是想离开清朝,早日回家。这怎么会害人害己呢。
更何况迄今为止,我只不过是混进了贝勒府而已,并没有为四阿哥做过任何一件事啊!
“大师,我不懂。我的确有执着,但是我的执着即非名利亦非钱财。我想要做的只不过是让一切都回归本来的面貌。更何况,迄今为止,我几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何谈害人害己呢?”
他笑着摇摇头,说:“让一切都回归本来的面貌。你处于尘世之中,从何得知事情的本来面貌?你又怎知现在的一切就不是它本来的面貌呢?施主须知万象皆空!不要被所见所闻迷惑了心智。”
“这……”我一时语塞,答不上来。我不贪财不贪利,只想回家,难道这也错了吗?我迷惑地望着他,“大师,您是想告诫我什么吗?”
“施主,宜行则行,宜止则止。缘起缘灭,不可强求。”
“大师,我还是不懂……”我脑子里乱乱的,他的意思是要我随缘吗?
“你是有慧根的人。老衲的话你日后自会参透。记住;念由心生,随心而动。施主,擅自珍重!老衲告辞了。”大师慈祥的对我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宜行则行,宜止则止。缘起缘灭,不可强求’,‘念由心生,随心而动’,我站在原地捉摸着他的话,大师好像劝我要随缘,但是这个随缘的意思似乎又不是什么都不做,听天由命。那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想了又想,仍然是一头雾水。
一阵风吹过,秋风卷着沙子顺着衣领灌进去,好冷,不过冷意一过,竟倍觉清爽。
‘呼’我抬起头,深吸一口气,秋日的空气清凛泔烈,吸进身体里又是一阵舒畅。我放松的甩甩头,算了,既然想不明白就不去想了,大师也说我日后自会明白的,现在想那么多也没用!还是担心眼前吧!
于是,我整整衣衫,大步走出寺院。
马车上——
我一直担心四阿哥会问我刚才海觉大师对我说了些什么,但是很奇怪,他只是若有所思的打量了我一会,什么也没问。他不问;我也落得清闲;整天猜来猜去;编来编去也的确不容易。
车子摇摇晃晃的跑,我一会儿西一会儿东的瞎想着。四阿哥不时的掀起布帘向外看看,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我身上。就这样走了大概半个多时辰,四阿哥突然伸出头去,对着车夫喊了一声:“停车。”
车子嘎然而止,我撩起帘子一看,是一条我完全不认识的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