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尘!"
阎落落终究没能狠下心赶他离开。
她盘膝坐在床榻边的蒲团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暗纹,目光却始终落在夜无尘身上。他闭着眼,呼吸平稳,苍白的脸色在夜明珠的柔光下显得格外脆弱——这在他身上是极少见的。
她太害怕了。
害怕他就这样一睡不醒,害怕他悄无声息地离她而去。这种恐惧来得突然又汹涌,像是暗夜里涨潮的海水,转眼就淹没了她的理智。
夜无尘难得没有嬉皮笑脸地逗她,只是安静地躺着,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魔气,正在缓慢地修复伤势。
阎落落比谁都清楚,夜无尘的身体与寻常修士不同。
若是皮肉伤,哪怕深可见骨,他也能在转瞬间恢复如初;可一旦伤及神识,他便无法自行修复,甚至有可能被伤势反噬,沦为被操控的傀儡。
这是百年前那场劫难留下的后遗症。
当时魔界上古深渊突然暴动,漆黑的雾气如洪水般涌出,所过之处,生灵尽数被污染成行尸走肉。作为魔界至尊,夜无尘与弟弟夜沧溟不得不挺身而出。
她至今记得夜无尘轻描淡写地提起那场战斗时的样子——
"我和沧溟分工明确,他负责疏散子民,我负责深入深渊。"
他说得轻松,可阎落落知道,那一战几乎要了他的命。
记忆中的画面逐渐清晰——
深渊之下,夜无尘独自面对那团扭曲的黑影。它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化作狰狞的巨兽,时而变成无数张痛苦的人脸,尖啸着扑向他。
他的魔焰烧穿了黑暗,却在即将封印深渊时,被一道突如其来的红光击中。那一瞬间,他的神识像是被千万根钢针穿刺,痛得几乎跪倒在地。
但他没有退缩。
咬着牙,他硬生生将最后一道封印打入深渊核心,而后力竭倒下。
等夜沧溟找到他时,他的七窍都在渗血,却还撑着最后一口气问:"子民……都安全了吗?"
那一战后,夜无尘昏迷了整整三年。
醒来后,他看似恢复如常,可阎落落知道,他的神识深处永远留下了一道裂痕。
就像此刻——
床榻上的夜无尘突然蹙起眉,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被褥,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阎落落立刻倾身向前,掌心贴上他的额头,灵力如涓涓细流般涌入他的识海。
"没事的……"她低声呢喃,不知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我在这里。"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夜无尘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
阎落落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她望着晨光中夜无尘安静的睡颜,突然伸手,轻轻拂开他额前汗湿的碎发。
"下次再敢瞒着我受伤……"她轻声威胁,尾音却软了下来,"我就把你捆在身边,哪儿都不准去。"
夜无尘的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像是做了一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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