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她,她只简单回了句。“自戕。”
而后,就什么都不肯多说了,连真实姓名也拒绝吐露。
他相信她不会骗他,但,一个有着强烈生存意念的人,又怎会自戕?是谁逼得她必须伤害自己以求得解脱?
怀中的她逐渐平静下来,凤千袭轻缓地来回挲抚她的面颊,似怜惜,似勾挑,叹息般地轻吐字句。“我以为你是什么都不怕的。”
她也以为自己早已摆脱那梦魇般的过往,然而,根深柢固的恐惧,早已深植。
感觉她又朝他更偎近了些,凤千袭没拒绝,黑眸融入一抹深思——
“往后害怕时,就来找我。”
就在发过那场惊天动地的脾气之后的半个月,某日午后——
“少爷、少爷——”一名婢女行色匆匆地奔进偏厅。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凤千袭手执书册,斜倚卧榻,意态慵懒地枕靠在依凤腿上,连眉也没挑一下。
“呃……”婢女看了依凤一眼,吞了吞口水,犹豫着该不该说。
“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是少爷要她说的哦,要是……有什么事的话,她可不负责。
鼓起勇气,婢女壮着胆子说道:“外头……有个女人要见少爷,是秋月楼的姑娘。”
秋月楼?很好,是妓院。
“然后呢?”
“她手中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说是……说是……”她闭着眼,一口气说道:“说是少爷的骨肉。”
“我骨肉?!”这有趣了。
凤千袭玩味地扬唇。“带她进来。”
“是。”临走前,婢女悄悄抬眼偷觑依凤。
咦?她怎么没反应?少爷在外头玩出私生子,人家都找上门要不认祖归宗了耶,她不生气?她不紧张吗?
没一会儿,一名薄衫艳妆的女子被领了进来。
“凤、凤公子——”
凤千袭半坐起身,斜倚着依凤,薄唇微启,轻啜了口她递到唇边的确良参茶,这才缓缓地道:“我并不认识你。”
那身俗艳妆扮,绝对没人会怀疑她风尘女子的身份,他品味还不至于这么低。
旁人该不会以为他有过的女人多得数不清,就会连自己有没有碰过谁都弄不清吧?夸张到到连个素昧平生的人都敢抱着孩子来认亲?
“不、不、不,这孩子不是我的。”女子连忙澄清。
“哦?”
“是我的好姐妹,飘香。”
“秋月楼花魁?”他唇畔笑意更浓。
任谁都知道,他与秋月楼花魁“交情匪浅”,是她唯一的入幕之宾,非凡艳福,羡煞多少男子。
“对对对!凤公子回想起来了?”铁铮铮的事实,总敕不掉了吧?
“是想起来了。她怎么了?”
“她昨儿夜里,上吊自尽了。孩子是你的,当然要抱来给你。”开玩笑,她们一个个自己都养不饱了,怎么养孩子啊?当然是有多远就丢多远了。
“原来如此。”凤千袭低敛眼眉,令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依凤偏头看他,不明白他是喜是怒。
察觉她的凝视,凤千袭挑眉笑睇她。“依凤看这事儿我该怎么处理?”
“依凤没意见。”